,只能不跟程宝珠计较。
月上树梢头,年夜饭结束。
村里有时有鞭炮响,虽说不让放,但革委会在过年时也不会下乡,管不到他们这地方。
今夜天空上有繁星点点,月色皎洁明亮,能将乡间小路给照亮。
是个好天气,程宝珠心想。
适合盖房子,徐川心想。
吃完晚饭,李翠芬目送着程宝珠离开老屋,为了让她尽快走,不仅搭上两块年糕,更搭上半斤李翠芬娘家送的蜂蜜。
只因程宝珠说“我想在老屋守岁,因为老屋有蜂蜜水喝。”
李翠芬当时的表情就跟割肉一般,将蜂蜜交给她的那一刻眼睛都快充血了。
程宝珠这会儿想起来,还忍不住乐呵出声。
徐川牵着她的手无奈道“咱们家也有蜂蜜,你撩拨大嫂干嘛。你拿她半斤,她能给你记上半辈子。”
程宝珠得意的哼了一声,微抬下巴“我就是要让她记一辈子,想一次就难受一次,看她往后还敢不敢在外头和别人一块儿说我。”
“你怎么知道她在外头说你”
“我去问卷调查时听有些婶子说过,这些婶子们能和大嫂一块儿说我,就能对我说大嫂的坏话。”
程宝珠觉得这里真奇怪,你说我的闲话我说你的闲话,可见了面后还能和和气气的。
徐川终究压抑不住,低笑出声。
他媳妇儿简直就是大嫂的克星。
日子便一天天的过去,好几天都是不曾下雪的大晴天,气温渐渐上升,积雪也早就消融。
乡间老树抽出新芽,消失的鸟儿也重新落在柿子枝头。
在乡下年味很浓,程宝珠在春节那天跟随着徐川到村里的各个长辈家中去拜年,还分出去许多一分两分的压岁钱。
同时,徐川也通知自家将要在正月十六那天动土盖房。
动土日子是江玉兰亲自找人算过的,利财利运的极日。
这个消息震惊不少人,徐川脸色如常地把程宝珠和他妈共同出资的谎话给说了好几次,使得他再次一跃成为村里同龄人以及小孩们最羡慕的人。
谁不羡慕徐川
他没结婚前有爹妈兄姐宠着,不下地干活也有饭吃。
如今结婚成家了,房子都能有媳妇儿和老娘出资修建。
他是上辈子修了多大的功德啊,这辈子让他碰上这种媳妇和老娘
一时之间,人人都唾弃徐川,却又人人都想成为徐川。
正月十六来临,“轰隆”一声,破旧的房子被推倒,重建即将开始。
这是1976年,是辞旧迎新。
昨晚。
程宝珠躺在床上,对着这个破房子竟然心生出些许不舍。
“你就是矫情。从前哭着闹着说要新房,现在准备盖了你又唉声叹气的。”
徐川搞不懂她,觉得她的想法是一天一个样,比虎头还多变。
程宝珠哼哼唧唧地躲他怀里,仰头说“我就是觉得,这里是我来后住的第一个地方。”
徐川没听懂她“第一个”中藏着的意思,只以为她是说这是她来到老坑村的第一个地方。
他笑笑说“你现在反悔也还来得及,我明儿就跟其他人说咱们不建了。”
程宝珠瞪他,将手放在他腰上的那一刻徐川就手疾眼快地握住。
嘿,这姑娘又想着捏人。
只是这手软软的,白白嫩嫩的,每次想捏他时都会被他抓到,然后就握着不撒手。
“我不说了,睡觉睡觉。”程宝珠翻个身,享受在这破屋子中的最后一个夜晚。
明天,她可就得搬到老屋去,得在老屋待上一个多月呢,程宝珠想想就兴奋。
也不知道翠芬大嫂是欢迎她呢还是欢迎她呢。
程宝珠思考几分钟,便进入睡眠。
她这番话说完,睡是睡了,反而把徐川心中的愁绪给勾了出来。
“唉”
一声略带惆怅的叹息。
他将程宝珠抱在怀里,闻着她身上的香味儿也沉沉睡去。
房子预计要建一个半月,程宝珠住在老屋中,日常作息和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
也正是当她住进老屋后,李翠芬才知道她从前说的那些半点儿都不夸张。
不仅如此,程宝珠每天都得洗澡,三天要洗一次头,她还真不会点火烧水,次次都得徐川去干。
每天的衣服是徐川洗,饭是徐川做,连洗脚水都得徐川端就连洗头,都得躺在板凳上让徐川帮她洗
莫名其妙的,李翠芬的心头火就蹭蹭蹭地往上冒。
“娘,你瞧瞧宝珠她这像样吗”李翠芬极力克制脸上的嫉妒,挤出笑来小声对江玉兰说。
江玉兰正在揉面团,面粉又是部队里的闺女儿寄给她的,她一直没舍得吃,等宝珠夫妻俩来了后她才开始做。
做啥呢,做荠菜肉末包。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