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无遮拦”
她最会趁虚而入,“释雪生,你不生我气啦”
“哼。”
他勉为其难挪了个窝,塌的,刚温过。
小妖精心安理得躺了下来,受了这一番温香软玉的美意,搂住他的颈,舔那湿得卷翘起来的长睫毛,“那,那咱们再亲一次。”
小妖精这回学精了,用她灵活的小舌头作法,卖力汲着那一口甜泉,混不知什么是克制与收敛,把小和尚吸得满脸涨破春水,险些昏厥过去。
她也被激起了好胜心,雪狮子玩火球似的,哪里要紧就玩哪里,发间的珠子花儿被她晃得沥沥响。少年小僧的气息原本绵长均匀,被她弄得紊乱无比,他觉着快要死了,气喘吁吁推开她,“好了,够了”
“不亲了么”
她有些意犹未尽。
少年小僧瞪她一眼,却是软绵绵的,没有半分凌厉。
吻后的震颤余韵还在,他也没有平时的清疎矜持,热切挨着她,热烘烘的脸,出水的眸,粘稠到无可辩驳的心意,“你你搂也搂了,亲也亲了,什么时候向我师父提亲”他微红俏脸,“我也,也好绣一绣嫁衣,跟你还俗回家。”
还俗这又是什么词儿
小妖精没读过多少书,都是被小和尚手把手教,她不耐烦了就不学,很多事情都是一知半解。
她想得头痛,索性放到一边,算了算空桑山到净宗的脚程,“唔,搬山要搬很久啊,明年吧,明年妖将妖兵就能把山头搬到你宗门对面,然后咱们敲锣打鼓,热热闹闹成亲”
她就知道那些佛法僧都是诓她的
这不是能成亲么
“这这好吗”少年小僧有些迟疑,哪个妖魔那么大胆,当着佛门圣地,跟前释家弟子成亲的她甚至把她老巢都端来当喜房了
师父会打爆她脑壳吧。
“有什么不好的。”般若拍了拍胸脯,“这样咱们两家离得近,你出嫁后,还能天天回娘家呢”
少年小僧“”
有点道理。
释雪生被彻底说服了。
反正师父大锤也不很重,他能架得住,他拦了一拦,再哭一哭,师父疼他,总不至于让他年纪轻轻就守寡了罢。
“好。”少年小僧鼻尖抵着她,“明年你提亲,我还俗,你以后,再不准对其他妖、魔、鬼、怪、精、仙、神、人负责,知不知道”
“你,你只准亲我的唇,睡我的榻,坏我的心经,知不知道”
“你只同我修欢喜禅,知不知道”
小妖精被哄得晕乎乎的,叠声就是,“知道,我都知道不过,欢喜禅是什么呀”
她竟还傻傻地问。
窗外千里,白絮絮的芦花飞过明月与红楼。
少年小僧的眉目秀洁似观音,又泛着一股潮润的温柔,他被她看得身子蜷缩,指尖挟起她的一方纱袖,死死罩住自己的脸。
“以后你便知了,现在不准问,问了我也不会说”
小妖精心道,这欢喜禅定是厉害的功法,他们还没修呢,他就红得跟猴儿屁股似的
翌日,小妖精本想犯懒,被小和尚拎到了案桌前,手头边摞着一叠厚厚的红帖,都快淹没她的头顶。
小和尚“你不是有二十万小弟么让他们都来喝喜酒。”
小和尚“一天五百张喜帖,写到明年正正好,写罢。”
小妖精“”
她成个亲还要搭条小命进去吗
小妖精刚要掀桌,小和尚就曲下了腰,叼了一条白肉泛着淡粉的桃圈,喂到她嘴边,“新鲜的,刚削过皮,甜么”
小妖精被拿捏住了死穴,只得吃完桃圈,哭唧唧去写她的喜帖。
她边念边写,“四方神明,请听我言,姻缘天定,千古垂怜。觉有八徽”
“是觉有八徵,故,为,得,丧,哀”
般若泄气瘪了瘪嘴,“知道啦,知道啦,我认得了,别念了,头都大了一圈儿”
仗着他起身离开,她在背后小声嘀咕,“不听不听,小王八念经不看不看,小王八下蛋”
释雪生转头。
小妖精立即装出一副我很忙别来扰我的模样,握着毛笔四处乱爬。
他唇角浅浅翘起。
等他再切好一盘梨条进来,小妖精趴在案桌旁,嘴里咬着笔杆儿,睡得是呼噜直响。他从她嘴里抽出了那一支笔,沾了沾墨,在她脸颊花了一只四肢游动的小王八,又在龟壳写下自己的俗家名字。
有琴氏,名哀素,幼入佛林,年少却情定,甚幸。
他也趴了下来,贴着案板,紧紧挨近她的脸。
释雪生捻起她一根辫发,在指肚细细摩挲。
刹那间,心水惊破浮屠。
他软软咬着她的耳朵,“呶呶,我给你留长发好不好”
浓密的,比墨儿还黑,比缎子还亮,长长地披落腰间,又为你束起贺新婚的同心带。
过了半会儿,少年小僧又摸了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