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群五境命藏之中,白术还见着了两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道德宗的涵虚老道、谢家的天鬼童子。
一山、高陵徐家、大魔坟、南华宫、汝南乔氏、青神观
他们聚在此处,本就是洛江陈氏的意志。
与其说是陈季子设宴,宴请诸多少年英才前来天水阁。
不若说,是洛江陈氏宴请天下世家、圣地,共商青黎宫中一行的始末。
而陈季子和他们,只是被明面上推出来的,用作掩人耳目的。
一行人继续陈季子与楚襄之前的争争吵吵,最终,也是没有一个定论。
而身后空无一人的白术,在席中也难免被众人打量。
这位横空出世,战平重瞳子徐雍的少年道士。
在他身后,竟没有一个护道者
向来嘴臭的楚襄讥嘲了几句,白术依旧面色自若,不为所动。
实则,看着那群五境命藏的护道者,白术心头亦是无奈。
便是他的师尊,丰山寺的方丈无怀,也才仅仅四境金刚。
在丰山枯坐多年,依旧没有寻到吞灭天人的契机,无奈之下,只得远走南海,寻找破境的机遇。
传讯玉圭上早已没了无怀的消息,也不知道,此刻的赤面僧人,是否已经破境成功了。
白术木着脸,听着那群命藏们争来吵去,辩得面红耳赤,却始终没有个定数。
而在天水阁的不欢而散后,再次登上黄金站台的白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敌手,竟然是汾阴城的故人,左成业。
面对同为真符种道的左成业,他的武道与神鸦宫尹截然不同。
竟是疯狗般的大开大合,再加上阴森的血兵替死术。
替死术这一神通,出自谢家一门古老的心法血神经,也是左成业所修的根本。
以特殊手法祭炼,凝血成兵,不仅能当做法器,且平日蕴养在泥丸宫内,在危机时刻,更能代主身替死一次。
这门神通,白术从未在丰山寺的典籍里听闻。
如今,也自然是第一次得见。
一时不妨下,他几乎被复生过来的左成业重创,打碎肩骨。
白术心思飞速转动,也只在一瞬之间。
他抬起头,凝视周身的恶阵,无数阴风呼啸,有如万千恶鬼哭嚎,正要生撕人的血肉,破灭元神。
“你真以为。”白术耸耸肩“自己就困住我了”
“不然呢”左成业微微挑眉,冷笑连连“我亲眼见你被困在阵中,这还能有假”
“你太慢了。”
白术淡淡开口,留在恶阵中的化身溃散成盈盈光点,骤然消失不见。
在左成业面色剧变的同时,早便已剑遁离开的白术真身,骤然一掌劈落下去。
“我倒想看看。”他的声音滚滚响彻“你的替死术,究竟还能用几次”
白术通体赤霞炸开,在全力运转心经下,有如岩浆火河一般,绚烂刺目。
轰
左成业张嘴吐出一方大印,硬撼白术劈落的那一掌。
在黄金战台的微微颤抖中,两人身形在虚空留下道道残影,大开大合,嗡嗡声不绝。
“你押了谁”
观礼法台上,慧圆和尚对崔元洲开口。
“自然是沈师兄。”
小胖子漫不经心,眼神都在飘忽。
“你怎么了”慧圆和尚讶异开口。
“我在想,天水阁的那件事。”
“天水阁”慧圆和尚皱眉,他悄悄四望了一眼,以心音向崔元洲问道“是否探寻青黎宫,那些命藏的大人物自有定数,你操什么心”
“不是这个。”
“不是”
“楚襄,我在想楚襄羞辱你我的事。”
崔元洲淡淡开口“我一向久居深山,在陵池道院里,我的老师是道院之主,我的叔叔是界京山长老。
我会一些粗浅阵法,心性又骄狂,大家看着老师和叔叔的份上,都在奉承我,把我捧到了天上。”
崔元洲面无表情,他顿了一顿,接着开口
“就连我那三脚猫的阵道,都被大家吹成了小茆星子,偏偏,这该死的名称还传了出去,我当时还自以为足,只觉得可算在天下人面前扬名了。”
慧圆和尚嘴唇动了动,刚想说话,周遭几座水晶宫殿里,就爆出阵阵惊呼。
只见黄金战台上,白术接连施展神通,终于一拳轰碎了左成业的头颅。
只是随着一柄血兵碎裂,那覆着森严铁面具的人形,又一次,在不远处凝形。
慧圆和尚沉默了良久,终于涩声开口
“你才年轻,十四五岁的年纪,就不要想太多了。”
黑瘦的和尚叹了口气,对崔元洲笑了笑“我在你这个年纪,才只是区区耳窍。”
“我也想去黄金战台上。”崔元洲慢慢摇了摇头“这一趟出门,我总算,看见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