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尧封爵才从宫里到王府伺候,主管后院奴仆,既是王府的奴,那她的死不能说与王府半点关系都无。
静默片刻,顾倾尧挥了下手,“知道了。”
乐莹正要告退,遂又被他叫住。
“等等,”顾倾尧晃着指间酒壶,目光凝回堂中的几多妖娆美色,迷情般的丹眼勾着弧度“吩咐下去,本王今夜宿回夫人那儿。”
楚凝回到王府,便待在卧房。
她小心打开桌上那只紫檀描金锦盒,雪色绒布之上静静躺着一只金铜色腰坠佩铃,穗尾流苏。
“姑娘去趟东宫,怎么带回来这个”云萝站在她身侧,挠头不解。
楚凝拿起佩铃放到手心,指尖触到底部暗扣,摩挲着,含笑道“这不是寻常环佩饰,里面可是养了蛊虫的。”
云萝瞠目,疑惑地“啊”了一声。
楚凝眸中也露着新奇,解释道“我这只是雌蛊,只要摁下暗扣,将它从底部暗道放进铃中,再摇一摇,雄蛊便能感应到。”
养有雄蛊的佩铃自然是在顾陵越那儿。
锦官城可没有这稀奇的玩意儿,云萝闻所未闻。难以置信“真有这么灵”
“他是这么说的。”楚凝回忆了遍太子的话,低哼“他要骗我,那就两败俱伤吧。”
话刚说到这,乐莹便叩门进了屋,将王爷今夜回主苑的事禀了她。
乐莹一走,云萝先急得手忙脚乱了。
倒是楚凝看着手里的佩铃,颇为沉稳淡定。
“试试灵不灵。”姑且再信他一回。
离开东宫前他们说好的,一旦她应付不了,就丢给他去处理,最起码如今他们是同盟,那夜的事不管钱情不情愿,他都必须检讨反省,为此负责。
天色阴暗,雨水蓄势待发了整日,却始终没等到倾降,直到日暮西沉,终于一道电闪,暴雨交织着雷鸣和风啸,动荡天地。
屋里亮起盏盏落地灯。
楚凝倚在软榻,握着素问诵读了一下午。
“所谓耳鸣者,阳气万物盛上而跃,故耳鸣也。”
语声微顿,她抬了抬纤睫,凝神思索片刻,复又垂眸。如玉的指尖点在绢帛上,一字一字,继续轻缓呢喃。
“所谓入中为喑者,阳盛已衰故为喑也。内夺而厥,则为喑俳,此肾虚也”
楚凝秀致的眉头略略蹙起,不得其解。
“姑娘就一点儿都不着急吗晚膳时分王爷可就要过来了。”云萝托腮蹲坐在她旁边的小札凳,沉闷苦恼。
楚凝正犯难,闻言望她一眼,又若无其事敛回目光,兀自将卷中那句重复默念,随口道“急也没用。”
这是不是就叫皇帝不急太监急
云萝深深叹了口气。
雷声轰隆乍响一声,云萝耳膜嗡了一下,忽觉耳屏不太舒服,按压了两下,又侧头拍拍耳廓。
楚凝瞧见,杏眸凝惑“怎么了”
云萝锁着眉沉吟道“耳内有嗡鸣,有点难过。”
楚凝刚巧在书中读了耳鸣的症状,她黛眉微挑,亮着眼睛活学活用“你这恐怕是气血过盛,阳气上逆的缘故。”
听着好似重症,云萝急问“这可如何办”
楚凝含笑,轻掐了掐她红润椭圆的脸“少食腻的,戒了辛味吧。”
姑娘这是在说他贪嘴所致呢。
云萝是听明白了,瞟开目光,难为情地咳了一声“才没,一定是太操姑娘的心了,火气旺盛。”
楚凝好笑“得了吧。”
“我记得三哥哥最近总是没精打采的。”楚凝抱着书卷靠在软塌,突然想到。
云萝点点头“可不是,夫人时常亲自准备补身的宵点,岂料三公子一口不尝,没食欲也不能一点儿面都不给啊。”
楚凝略作思考,坦然正经说道“我瞧着三哥哥面色晦暗,气态萎靡,千万别是肾阳亏虚了。”
云萝一愣,先羞起来“姑娘矜持些,这男儿的私事就莫在嘴边提了,要是被三公子听着,定要说您没正形儿的。”
楚凝无辜地眨眨眼“我刚看的医理,内夺而厥,正是这样。”
说罢她又渺然转眸,话间藏着分狡黠“三哥哥还是不娶妻得好,万一嫂嫂一生气,将他肾虚的名声传出去,多难听。”
她越讲越直白,云萝哑然一会儿,紧抿双唇,也忍不住偷偷笑起来,继续听她义正辞严地诋毁人家。
这时,在顾倾尧身边伺候的奴婢过了来。
陈嬷嬷受人指使行刺太子,陛下召王爷进宫问话了,不知何时能回,请她见谅。
楚凝坐在榻上温静地听着,笑容柔情婉约。
“我这不碍事,莫要催促王爷,趁早捉拿幕后主使是首要,以免宫府人心惶惶。”
奴婢退出屋后,云萝一下开心地笑出声来。
那佩铃可真是灵,还是太子殿下有法子。
楚凝也掩不住愉悦,她赌对了。
“好了,笑脸收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