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覃如意道“是你想见我,而非我想来见你的。”
王络秀问“你既然对官人无意,又早早地与他和离,何以对我仍有这般大的敌意”
“虽然我们常常互相通信,你给我透露苏南城的近况,我保证不会跟你抢他,也不会去打扰你们,但并不代表我与你便是友好的关系。”覃如意道,“首先,你明知他已有婚约在身,却仍接近他、引他主动花钱为你赎了身,这注定你会触碰到我的利益,基于这一点,我就没必要对你客气。不管我是否钟情与他,都无法改变这一点不是吗”
王络秀闻言,沉默了一瞬,叹气“是我的错,你要如何才能原谅我”
覃如意摇头“我跟他没有丁点关系了,谈不上原谅不原谅。”
她的态度很是矛盾,但王络秀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愧疚或轻松,她只是微微一笑,毫无心理负担地问“你当时那么坚决地和他和离,原因是什么”
“你没必要知道,这与你无关,不是吗”
王络秀道“他们说你想出家,但我不相信你能割舍掉红尘俗世中的人和事。可你如今不仅没有回覃家,反而仍在苏家,总不会是为了婆母,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你是为了苏道长。”
覃如意眉头一挑“你这说法很大胆嘛。”
“我在欢场上,什么没见过”
覃如意不吭声,让她自己猜去,不过在她看来,却是默认了这个答案。
双方没有就此而展开讨论,反倒是讨论起了如何给王络秀更换身份的事。
首先可以让王络秀以建州流民的身份去找家道观来出家,待满一年后,获得了寺观户的户贴,再还俗立女户,这样一来身世便清白了许多。最后找媒人登门说媒,就可以明媒正娶了。
不过王络秀出家后,她的女儿要如何处理,这是个问题。
尽管王络秀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孩子的啼哭声是瞒不住左邻右舍的,很快,苏家住进了个带着孩子的陌生女人的消息不胫而走。
覃家人知道这女人是苏南城的妾,那孩子是苏南城的女儿,他们十分膈应这对母女,但从未对外透露过半分,因而卢雪欢对外说王络秀是她的远房亲戚时,相信这套说辞的乡民居多。
但仍有一些人发现了王络秀是和苏烂一块儿出现的,而苏烂向来都是在苏南城身边伺候的,他们一同出现,不正是说明了王络秀之前极有可能跟苏南城在一块儿王络秀又是建州来的,苏南城正好在建州任职
于是很快便传出王络秀是苏南城的妾,那个女婴是苏南城之女的消息传了出来。
卢雪欢对王络秀道“再这么下去,计划就行不通了,不能再拖了。”
王络秀有些舍不得女儿,卢雪欢道“孩子交给我养就成,你若是不放心,我便常带孩子去看你。”
王络秀这才应承下来。
王络秀出家的道观是苏北顾推荐的,她如今在周围一带的道观中也算是小有名气,所以她说王络秀的户贴在来潭州的路上丢了,又因路途遥远而无法回建州补,只能按流民的身份求道观收留后,该道观的观主并没有太为难,便应下了。
当然,苏家是给了钱的,而且有苏北顾的灵米,观主觉得养一个闲人也并非什么难事。
苏北顾的灵米除了自家食用和给覃家之外,也供了一些给太真观,原本这只是她与太真观之间的秘密,但是太真观不小心让来挂单的道士知晓了灵米的存在,于是这事便在各大道观之间传开了。
有些道观不相信所谓的灵米,有些则相信,这所道观的观主与太真观的堂主相熟,在她的百般追问之下,堂主无奈说出灵米都是从苏北顾那儿买来的真相。
苏北顾一开始只肯卖少部分灵米,如今她有求于人,自愿卖给观主更多灵米,观主岂会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要
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王络秀很快便换上了道服在道观里清修,而卢雪欢、苏北顾及覃如意便开启了带娃的艰苦生活。
小元宵其实很好带,只不过母亲不在身边,她有所感应,心情自然是差,闹腾了两天,每次都得苏北顾给她渡灵气才能安静下来。
久而久之,她就赖上了苏北顾。也不是说要苏北顾时刻待在她身边,而是吃饭的时候必须要苏北顾在场,不然她就不肯乖乖地喝羊奶和稀粥。
后来她发现稀粥的味道跟苏北顾身上的味道相似,这才逐渐改掉对苏北顾的依赖。
等小元宵快周岁的时候,苏北顾才问王络秀“苏南城给她起名字了吗”
王络秀摇摇头,对卢雪欢道“不如让婆母起吧”
卢雪欢哪能想出什么好名字她问覃如意“如意觉得什么名字好”
覃如意道“北顾是道长,她肯定知道什么名字压得住,又吉利好听。”
卢雪欢道“对,北顾给起一个名字吧”
苏北顾“”
兜了一圈又回到她这边了。
她想了想,道“希望她以后能讷于言而敏于行、勉力修身,就叫敏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