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吃过斋饭后,卢雪欢和覃如意回房间去歇息了,苏北顾则要去做晚功课。
道士们在殿上做晚功课时其实并没有避着来上香的香客,覃如意便光明正大地待在殿上,一眨不眨地看着专注地诵经的苏北顾。
才半个时辰,晚功课便做完了,众道士纷纷散去自由活动。
苏北顾看见在角落里站了许久的覃如意,走向了她“如意。”
“你说要下山的。”覃如意脸颊微红,在苏北顾耳边低声道。
苏北顾的嘴角微微上扬,应道“是,我答应过你的就不会反悔。眼下已经做完了晚功课,接下来一晚上的时间,我都能自由支配了。不过观里管得严,不能无故在外留宿。”
覃如意有些许失落,那苏北顾要怎么随她下山啊
苏北顾将她的失落看在眼里,笑了笑,转身去找了堂主,看看山下有没有什么单可以接。
堂主听到她的询问,还以为自己幻听了,直到她复述了一遍,堂主才一脸吃惊地道“有是有,可你确定要接单吗”
天知道温迎琇从不轻易让自己的弟子出面接单,因而除了道观的人知道苏北顾的能耐之外,那些普通的百姓并不知晓道观里有这么一位道法高深的高人。最近她在外头露了一手,所以才有许多浮丘乡的百姓闻讯赶来,为太真观增加业务。
只是就算有人知道了苏北顾的本事,但能让她出手的情况却并不存在。如今她主动要接单,这真可谓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
“确定,麻烦堂主了。”苏北顾淡定地说道。
堂主“”
她翻了一下百姓预约和求助做法事的簿子,道“最近有十六户做法事的单子”
苏北顾道“有没有近一点的,而且不用太长时间就能完成的单子”
堂主面色古怪,不知道苏北顾为何会有这样的要求,不过想到这是苏北顾第一次接单,她还是仔细挑了挑,道“有。城里的贾员外在城郊置办了一座宅子,那宅子正好在山脚下。那座宅子原本是有主的,不过多年前,遭遇了盗匪,一大家子都被杀,那宅子便荒废了。后来那户人家的亲戚接手了那宅子,转手卖给了贾员外。虽然做过了法,但贾员外住进去后,却常常做噩梦,所以他想请我们过去看一看是否有怨灵作祟。”
苏北顾知道这世上并无鬼魂,所以贾员外的噩梦必然是另有原因引发的,只是不确定是贾员外的心理原因,还是那宅子有什么致人生病的有毒之物。所以这个单子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她问“以前做法的是什么人”
“城南的金柳观做的法事。”
苏北顾叹气“那我得妥善处理此事了。”
金柳观没能办成的事,若由她办成了,金柳观的道士肯定会被嘲笑一番,他们中若有心眼小的人,指不定要怪太真观或她。
但若因为畏惧他们的嫉恨而不替人消灾解难,这有违职业道德。
苏北顾接了单子,对覃如意说道“你先到外面等我,我收拾一些东西。”
覃如意出道观之前,先去跟卢雪欢说了声“干娘,北顾要下山做法事,我不放心她,随她下山看看。”
卢雪欢道“这么晚了才下山那太危险了,我也跟你们去。”
“干娘还信不过北顾的本事吗你便留在道观吧,我去就行了,有什么情况,我也好及时回来报信呀”
卢雪欢只好道“那你们小心。”
覃如意出了道观,在门口等了会儿,才看见苏北顾背着一把桃木剑出来。她跟负责管理门禁的门头说了自己下山的目的,对方便放行了。
此时太阳还未完全下山,霞光在天边云层之后绽放着缤纷的色彩,照到二人的身上,只剩一层橙黄的朦胧的光。
覃如意看了眼苏北顾的桃木剑,道“原来你还有法器的啊”
苏北顾哭笑不得“这桃木剑是观里发的,斋醮科仪之时能派上用场。不过我很少做法事,因此法器并不算多。”
这桃木剑在她看来只是一把普通的木剑,本来她不打算带的,奈何“做法的道士必备法器”这样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百姓若是看到她两手空空地过去,只怕会认为她不靠谱。为了减少麻烦,她势必要带上一些法器来掩人耳目。
“那我们是真的要去诛邪了吗”覃如意有些期待,她还没见识过那些鬼怪邪祟呢
苏北顾拧眉“若是鬼怪邪祟倒还好,若是人为的,只怕会有些麻烦。”
虽说苏北顾下山的主要目的是做任务,但覃如意并不失落,反而对这种新鲜的体验感到期待。
华灯初上,苏北顾和覃如意来到了贾员外的宅子前,通过门房,贾员外出来将她们迎了进去。
贾家的仆役似乎不太理解贾员外为何要去太真观请女道士来做法,毕竟在她们的眼里,女道士除了钟仙姑之外,似乎都没什么本事。
因男女之别,贾员外见过她们之后便离去了,由贾员外的妻子代为招待她们,向她们述说贾家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