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楼掀眸对上那双挚切的眼睛。
沈嫣捏了捏他衣角,“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谢危楼低低地叹了口气,“倘若你祖母让你去相看哪位将门世家的公子”
沈嫣眨了眨眼,立刻作出对天发誓的手势:“我一眼都不会多瞧”
谢危楼眸光微闪,“你不瞧,也会有旁人觊觎你。”
沈嫣垂下眼睫,闷闷道:“我也没那么好。”
“没那么好”他叹了声,“没那么好,谢斐会对你死心塌地李月娘的弟弟李忱会甘愿留在绣坊为你卖命”
沈嫣慢慢睁大眼睛,李忱放弃码头的营生,留在玲珑绣坊做事他都知道
谢危楼盯着她,切齿道:“你出府一趟,半条街的男人都在瞧你。”
“可我戴了帷幔的呀。”
沈嫣懦懦地往被子里缩,又被他大手拎出来,“上月下旬在杏花楼那日没戴。”
沈嫣:“”
这个无敌小气的老男人
谢危楼看着她的眼睛,逐字逐句地道:“等你做了镇北王妃,就没有人再敢瞧你了,一眼都不行。”
沈嫣闷闷地垂头,谢危楼将她下巴抬起,让他正视自己。
“阿嫣,上辈子我们有那么多的遗憾,这一世我又比你早生十六年,希望你能懂我的心”
他语调忽然有种难以察觉的艰涩,“本朝男子,活到六十岁已属高龄,倘若我能侥幸多活几年,能与你相伴的余生不过只有短短几十载,于我而言,每一日、每一刻都不能浪费。”
沈嫣眼睫轻轻颤了颤,没想到他竟已考虑到几十年之后的事情。
谢危楼看着面前这张日思夜想的脸,指尖轻轻勾勒她轮廓,仿佛要溺进这双明澈的杏眸里,久久才叹道:“你说的话,我会斟酌,但不会太久。”
他指腹拂过那片丰盈柔软的唇瓣,眸底有暗涌的欲流,“你也要考虑一下,我守身如玉三十余年,得克制成什么样,才能忍住不碰你。”
沈嫣心头一阵激颤,半身贴着他紧实胸腹,隐隐察觉有什么东西在生根发芽,无限放大。
她吓得哆嗦起来,试图翻身将腿收回,却抵不过男人灼热的重量。
谢危楼目光如炬。
沈嫣愈发红了脸颊,轻咳一声,脸红脖子粗地道:“这有何难,待成了亲一并还你便是。”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脑海中嗡嗡作响,浑身的血液翻涌而上。
“你把我压疼啦。”
沈嫣蹙着眉头嘀咕,谢危楼这才慢慢从她身上起来,但是将她方才那话暗暗记下了。
“哪里疼,揉揉”
沈嫣扁扁嘴,才不要他揉,揉着揉着就不知道揉哪儿去了。
不过他那番话,是真的让她心脏切切疼了一下。
无论是前世的沈安,还是如今的谢危楼,在她眼里都是强大到无坚不摧的人,好像世间所有的难题到他这里都能迎刃而解,她可以放心地把自己的一切交给他。
她从来不知道,他如此在意年龄,竟是考虑到与自己长相厮守的可能。
沈嫣整个人偎在他身侧,抱着他的手臂轻蹭了两下,“你若是表现好点,我在祖母面前也可明里暗里多说几句你的好话,让你早日抱得美人归呀,镇北王殿下。”
谢危楼垂眸看着她。
沈嫣将脑袋搁在他肘弯,沉默许久,轻轻地说了一句:“我会陪着你的。”
这句话轻得像一片羽毛,却足够震撼地撞击着他的耳膜。
她没有给这个“陪”字加上时间的限制。
生生世世,永永远远,都会陪在你身边。
更漏声响,沈嫣听着时辰催他:“古书上说,太上养神,其次养形,你若日日这般起早贪黑、夜以继昼,才是真的伤身,我还要陪你长长久久呢。”她可是为他翻过几日医书的。
谢危楼嗯了声,在她额头吻了吻,起身就要走。
“对了,”沈嫣忽然想起一事,赶忙拉住他的手,“七月十五玉佛寺举行水陆法会,我同年年、阿楚说好一起上山为皇后娘娘祈福,你之前说带我去见玄尘,不如就趁那个时候我也好寻个由头出来。”
谢危楼揉了揉她的脑袋,“行,我来安排。”
窗前人影飞身一闪,云苓紧紧盯着那人离去的方向,咬咬牙进屋,给沈嫣端了杯水递上来。
果不其然,姑娘的嘴巴又肿了。
云苓小声:“姑娘,方才老太太过来,吓死奴婢了”
沈嫣早就过了心惊胆战的时候,反而能安慰她:“你放心,谁都能被发现,他都不会的。”
云苓知道镇北王本事大过天,但这也不影响她担心,她琢磨了个措辞,试探着问道:“奴婢日后,不会还得回镇北王府当差吧。”
那可是姑娘前夫她爹呀怎么能与姑娘在一起呢
云苓多希望姑娘可以摇摇头告诉她,不会有那一天的。
可沈嫣抿了口茶,一个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