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奶奶”女孩忍不住大叫出声。

紧接着她便看到一双雪白纤细的手，将她的“奶奶”摁在了墙壁上。

暗鬼被撞得七晕八素，应鸦手上也覆盖着魔力，被魔力灼烧的暗鬼发出凄厉的嘶吼声，它无法再凝聚成老人的模样，只能变回一团狰狞的黑雾。

女孩爬下了石壁，只是再看清楚应鸦后，她害怕地缩在了墙角。

是这个姐姐她记得

就是她，在那间房间里，杀死了所有奶奶。

这已经是最后一个了

“求你别别杀死我的奶奶”

女孩忍不住出声央求，她的声音很轻，微弱得就像是才出生的奶猫。

应鸦看向女孩。

小麻雀被吓了一跳，轻轻地“唧”了一声，然后躲进了应鸦的长发里。

那是一个得了白血病的女孩。

女孩没有头发，肌肤是常年不见光的惨白色，青色血管游走在她脆弱的肌肤底下，看上去有些渗人。

她的眼睛很大很黑，整个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穿着破破烂烂的白色裙子，的确像极了女鬼。

“没用。”应鸦任由小麻雀裹着自己的长发，瑟瑟发抖。

她抓着暗鬼，走向女孩，直白且残酷道“这不是你的奶奶，你的奶奶早死了。”

女孩身体猛地颤了颤，整个人周身的绝望和死气越发浓郁。

她看着不断挣扎咆哮的黑雾，最终干涸的眼眶里，流下一滴眼泪。

“我我舍不得她”女孩安静的目光让狂躁的暗鬼慢慢平静下来。

黑雾翻滚了几下，再次凝聚成了老人的模样。

只是这一次，“她”的身形比之前更加佝偻，比之前更加苍老。

女孩忍不住笑了起来，甜甜地喊了声“奶奶。”

暗鬼动了一下，不再挣扎。

应鸦抓着暗鬼举到女孩面前，烦躁地晃了晃“还有什么要说的说完我就要把它捏死了。”

什么留下一只“好”暗鬼，让它陪着女孩，然后圆满大结局，这种垃圾剧情只会在童话故事里发生

在她这里，绝对不可能存在

女孩沉默了一会，冲着应鸦摇摇头“没有了，姐姐。”

她知道那不是奶奶，它们只是变成奶奶的模样，陪着自己。

应鸦看了她一眼，然后捏碎了手中的暗鬼。

黑雾消散的很安静。

“走了，出去。”应鸦朝着女孩伸出手。

女孩不敢看应鸦，对外界深深的恐惧让她本能地朝着石壁角落躲。

下一秒，女孩就被提溜了起来，落进了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

她呆呆地仰头看应鸦，有些不知所措。

“哈，你不会以为我会哄你吧”应鸦将她抱起来，朝外走去，“天真的人类幼崽。”

女孩又瘦又小，十几岁的年纪，没比当初捡到秦家兄妹的时候重多少。

她就像是一块冰，抱在怀里滋滋冒着冷气。

小麻雀看到这一幕后，欣慰地眯起自己的绿豆眼。

如果是以前，按照魔女对人类幼崽的挑剔程度，这样脏兮兮的小姑娘早就被应鸦丢出去了，更不要提将她抱起来。

还有刚刚，应鸦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就弄死暗鬼。

要知道就魔女和暗鬼的关系，简直就像是黄鼠狼和鸡一起吃了顿火锅

这件事证明了什么

最讨厌麻烦，最懒得费口舌的魔女，现在对人类幼崽有了同情心

女孩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她伸出竹竿似的手臂，虚虚圈住应鸦的脖子“姐姐你是仙女吗”

“可以不可以实现我最后一个愿望”

应鸦脚步微顿“这个世界上，没有仙女。”

女孩抿了下唇“嗯，以前我也这么觉得。”

但现在她相信世界上有仙女。

仙女就在她的面前。

“说啊。”应鸦不耐地催促道，“麻烦鬼。”

女孩不太自然地勾起嘴角“姐姐，我想”

二十几分钟后，应鸦抱着一个看不清模样的女孩从井口爬了出来。

太阳挥洒的阳光笼罩在两人的身上，混沌朦胧。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后，忍不住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