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再度陷入黑暗。
“唔,没什么。”
我眨巴眨巴眼睛,认真地说“我又看不清你了。”
安室透牵着我的手“我还在这里。”
我脑子转不动,只觉得他说的话也没什么问题。
于是我再次好脾气地妥协了,乖巧地让他牵着“好吧。”
行动被制止了,但我的嘴依旧行走在理智的前沿“说起来,看你的长相和身材,大半夜出门,如果不是知道你的兼职,我会”
理智终于赶上了,狠狠抓住了我的嘴。
还贴了封条。
但还是没能阻止最后几个字的狂奔出逃“误以为你是牛郎。”
安室透“”笑容不那么真心实意了。
我沉默地又喝了一口水。
他顿了顿才开口“你饿吗”
我不吱声,只是摇了摇头。
不饿。
不仅不饿,感觉之前喝进去的一大堆波本可乐还很胀肚子。
之前是不是有人叫我留点肚子吃晚饭来着
安室透正色道“那你还是继续回去睡觉吧。”
酒精会让人的思维变得跳脱。
比如,听见“睡觉”后,我的第一反应是转过头,寻觅着墙上的挂钟。
“你是不是又熬夜了啊现在几点了你怎么这么晚才下班啊”
我总觉得好像今天谈论过熬夜的话题了。
实在太暗了,我看不清眼前的人的样子。
我放下矿泉水,想要开灯。
在黑漆漆的客厅里四处张望了一下,我没能发现开关。
我傻傻地扭过头“你家灯的”
突然,我的眼前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
一只微凉的手覆上了我的眼睛。
安室透轻描淡写地说
“现在时间还很早。”
他顺势也牵过了我的另一只手。
用一只手圈住我两只手的这个行为怎么有点眼熟
我的两只手都被身旁的男人抓着,眼前一片漆黑。
思绪还轻飘飘的。
而且这个男人身上还有一种莫名的陌生感。
我突然没什么安全感,瓮声瓮气道“真的吗。”
“是的。”
他轻轻地笑了笑,正大光明地承认了。
“那你别捂着我眼睛了。”
“不行噢。”
他非常有耐心地回答着我的问题。
我执着地说“你没我白,其实没开灯我也看不清你的。”
“我现在就在你身边。”
我“那你把我手放开吧。”
安室透佯装为难“可你刚刚乱摸。”
我诚恳地保证“不会了。”
他轻声笑了笑。
我们保持着这个诡异的姿势,沉默了几分钟。
半梦半醒间,我突然福至心灵,冷不丁地开口
“你受伤了吧。”
他回答得很快“没有。”
被剥夺了视力,我的听觉愈发灵敏。
而安室透的呼吸甚至没有出现一刹那的紊乱。
说谎的天才啊。我在心里感慨了一句。
我执着地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我不信,你让我看看。”
“是腰那个位置吗”
“你流血了吗”
安室透避而不谈,温声道“很晚了,睡觉吧,梦子。”
我非常有逻辑“你刚刚还说现在很早。”
“你在骗我吧。”
他沉吟了片刻“是啊。”
安室透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他是只骗了我时间的话题,还是也骗了我受伤的话题
我“所以你真的受伤了对吗”
我的头更昏了。
我有些急切地晃了晃脑袋“你上过药了吗我帮你处理一下吧,你现在疼吗”
安室透松开了我的手,好像是在口袋中翻找什么东西。
传来细微的动静。
而我不敢乱摸,怕莽撞地碰到他的伤口处。
“睡吧,梦子,这里很安全。”
这是出现在我模模糊糊的记忆中的最后一句话。
我又醒了。
这次是真的醒了。
清醒的不能更清醒的那种。
无论是亮堂堂的卧室,还是卧室外传来的烹饪声,都异常直白地告诉我
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醒来的那一瞬间,无数回忆涌入我的脑海中。
我“”
我“”
我完了。
虽然有一大段时间的记忆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但是仅剩的那部分已经够我多次去世。
比如我说安室透可能会肾哔。
我还说他不行。
我还叫他降谷零零零零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