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我不是。”
护士站前,一身棒球服的年轻男人笑出一口小白牙,唇边有一只若隐若现的酒窝,让他看上去有种介乎男人和男孩之间的奇特气质。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卷曲蓬松,刘海都快遮住眼睛。但穿过头发隙缝看清那双眼睛,又会发现它们澄澈透亮,像冬天松树上倒挂的冰晶。
阿皓微微笑着,眨眨眼,说“我不是患者家属,但我想追患者家属。”
护士妹妹忍俊不禁,查了查记录,小声告诉他“车祸那个送进了icu,患者家属估计守在外头的,快去吧。”
阿皓笑起来,那个笑容比耳畔的几颗钻石耳钉更闪亮。
“谢谢妹妹。”
他说话有点痞里痞气的,但人长得英俊,这一点坏坏的气质更叫人心驰神往。护士妹妹红了脸,跟他说加油。
阿皓拎着果篮朝电梯走,踏进去仔细看电梯导引。
icu在十五楼。
刚进电梯,手机响了。他从左边口袋里摸出手机,发现这支已经关机,哦,响的是另一支。
“喂。”
“皓哥,冯希丙那小子被抓了,估计知道的全招了,这会儿强子和黄经理也都给抓进去了。”
“怕什么,冯希丙什么都不知道,抓了就抓了。”
“那强子和黄经理”
“黄经理只负责酒吧的正经生意,他能招的都是干净的账。至于强子你还不了解吗,他什么也不会说。”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既然盯上门了,就关门几天,这两个月也别做其他生意了,好好卖酒卖笑。”
“那屠老板那边”
“那边自有我来交代,不用你管。”
“是。”
打这通电话时,阿皓的笑意没有了,只剩下冷漠与杀伐决断。
直到电梯叮的一声停在十五楼。
阿皓收起手机,拎着果篮踏出去,在看清走廊尽头那个纤细柔软的身影时,笑意又重现唇边。
医院是一片纤尘不染的白,洁白的地砖,洁白的走廊,洁白的墙壁,就连头顶的白炽灯也是苍白冰凉的。
宣月把李楠欣赶回了家,毕竟只是前妻而已,用不着在这守夜。
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名叫宣阳,倒是和她的名字很对应。见她把母亲送走了,宣阳也把自己的母亲弄走了,说用不着这么多人在这守着。
于是icu的病房门外,就他和宣月在守夜。
“姐”他第一次开口叫人的时候还有些尴尬,但叫出口就顺利许多,“你打个盹吧,我们可以一人守一会儿。”
宣月侧头看他,看见那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心里有种奇怪的感受。
以前想到宣元山抛妻弃女去和别人过日子,她也会怨,会觉得是那个年轻的后妈和未曾谋面的弟弟抢走了她的父亲。
可今时今日坐在一处,怨气又不见了。
就好像看着别人的故事,其实与自己没什么相关。
她笑笑,说“这会儿睡不着。”
“那,那你要是困了,你就告诉我,我帮你守着。这儿椅子多,你可以躺着睡会儿。”宣阳虽然还是个少年,已经有男人的担当了,知道照顾女孩子。
宣月点头,笑着问“你今年十五了”
“过完年就十六了。”
“上高二了吧”
“对。”
“成绩怎么样”
“马马虎虎。我有点偏科,喜欢计算机,语文和英语不太好。”
“和我刚好相反啊。”宣月笑起来,“我偏文,语文和英语很好,理科不太行。”
“你谦虚了,我听我爸说,你是平大毕业的,要是真偏科,哪能考进去呢”
“那你心仪的大学是哪所”
姐弟俩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后来宣月有点犯困,靠在椅背上揉鼻梁,揉到一半,忽然听见脚步声,再睁眼时,不期然看见三颗亮晶晶的耳钉。
浑身一僵。
阿皓没察觉她的僵硬,正笑吟吟看着她,问“困了”
“有一点。”
他递来一只果篮,问一旁的小屁孩“你是”
不等宣阳回答,他就从这两张颇为相似的面孔上找到了答案,目光移向宣月“你弟”
“对。”
“劳驾,往那边坐坐。”阿皓老神在在指使宣阳。
“”宣阳不太情愿地往一旁挪了挪。
宣月忽然出声“我这会儿有点困,麻烦你去医院对面的超市买瓶咖啡来,行吗”
宣阳一怔,随即点头“好的。”
他想大概宣月和这个男人有什么话要谈,不太想让他听见,虽然觉得有点莫名,但还是听话地走开了。
阿皓倒是很自在,一屁股坐下来,把果篮往宣月怀里一塞,“喏。”
“给我”
“给你爸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