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样出来,还能照常叫的”
林长野坐在最外面,坐姿随意,懒洋洋靠在椅背上。但抬眼时,双眸很亮,像随时准备出鞘的军刀。
他静静地抬起右手,手腕处带着黑色护腕。
“下次注意。”他对宏立城说,轻描淡写打断老张冗长的说教,然后活动了一下手指,接上先前的话题,“能怎么样断了接上,还能动就谢天谢地了。”
老张一脸黯然,说“都怪我,要不是当时我太紧张,一枪没中”
他又开始后悔。
宏立城刚来不久,没有亲眼目睹当时的场景,只从同事们口中听到过不同版本,此刻心驰神往地听老张讲着。
然而林长野很快皱眉,“这里不是谈心的地方。”
老张顿时收声。
没能听全的宏立城虽然也老实坐着,心下却大呼遗憾。
林长野看表,“都蹲了三个钟头了,看来今天也无事发生。”
他的右耳别着一枚黑色的圆形耳钉,手指轻轻一摸,低声问“外面什么情况”
耳机里传来汇报“一切正常,没有状况。”
他嗯了一声,“再等半小时,还没情况就收工。”
和周遭的其他人一样,他们看起来就是上酒吧喝酒作乐的,除了坐在外侧的林长野有点招人。
他穿身黑t,下面是同色运动裤,耳朵上还别着一枚小小的黑色耳钉。
大背头,两侧几乎推成了发茬,这发型挑人,若非面部棱角利落、轮廓分明,只会显得脸大。
但他拥有出色的五官,深邃立体,抬眼时如利刃出鞘。
三个钟头里,来了一拨又一拨的人跟他搭讪,其中一次还是男人。
老张和宏立城都在一旁憋笑,耳机里,车里的同事也在低声笑。
林长野脸色很臭,干脆管宏立城伸手,“你墨镜给我。”
小年轻比较讲究,下午太阳大,出勤的时候还戴了墨镜。闻言把墨镜从衬衣口袋里掏出来,递给他。
林长野索性戴上墨镜,浑身戾气坐在那,长腿一伸,生人勿近。
老张和宏立城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想法他以为这样就低调了吗
分明更招人了。
在他们前面的卡座里,一个年轻姑娘叫了句“这儿呢”
但酒吧里太嘈杂,来人没听见。
她干脆站起来招手,用更大的声音叫道“宣月,这里”
宣月
戴墨镜的人微微一顿,抬眼看着迎面走来的人。
一身水蓝色长裙,头发松松散散披在肩上,那素面朝天的人,不是熟悉的小圆脸,还能是谁
巧了,一天碰见三次。
小圆脸并没看见他,很快坐进前面的卡座,开口就是
“这酒吧起的什么鬼名字刚在外头停车,泊车的一上来就问我,来药吗吓得我以为这是什么非法场所。”
林长野轻哂,似笑非笑拎起面前的啤酒,喝了一口。
台上的乐队中场休息,音响里开始播放不那么吵的音乐。
他听力过人,将前座的对话尽收耳底。
“你没接陆丞电话”
“没接。”
“难怪他一下午尽往我这打,我他妈快被他烦死了”
“拉黑不就行了”
“你认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了”苏青沅卡顿了几秒钟,迟疑道“要不,听他当面解释一下”
她和宣月是截然不同的类型。
宣月是明艳动人的,虽然看起来温和无害,但盔甲都在心里,竖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堡垒。
苏青沅看起来不好惹,但心软。
宣月平静地说“下午睡觉时,我做了个梦。”
“梦见什么了”
“梦见以前,他追我的时候。”
那一年他们都在读研,不同学院,同一所学校。一次校级项目合作上认识,陆丞开始穷追不舍。
起初宣月毫不犹豫拒绝了,原因是当她问陆丞喜欢她什么时,陆丞回答说“喜欢你好看啊。”
这都什么破理由,能答应才有鬼。
可是后来的三个月里,陆丞替她打水送饭,每日一封情书,风雨无阻。
虽然都是些土味情话
“你知道我的缺点是什么吗缺点你。”
“这是我的手背,这是我的脚背,你是我的宝贝。”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烧焦的味道那是我的心在燃烧。”
那时候,全宿舍的姑娘每晚夜谈时津津乐道的话题,固定一项便是陆丞的土味情话梗。
“要不你就从了他吧,看看人家搜集土味情话,搜集得多辛苦”
“是啊,人迁就你爱漂亮,每天都要洗头,是用水大户,就每天早晚两壶给你打,这不感人”
宣月是单亲家庭,母亲管得严,她没谈过恋爱。而陆丞恰好是她喜欢的那一款,书卷气浓、英俊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