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夕眠会来找他,一定是卫惩告诉她的。
卫惩是他的心腹,他没管教好下属,这个责任自然是他自己的问题,怨不得旁人。
至于这个小姑娘,那就更跟他没什么关系了,他也犯不着怪她什么。
卫惩和陆夕眠
薛执靠在门框上,弯了下唇。
既然他们那么爱联系,那就让他们联系个够好了。
找他做什么。
他也很忙,不想再陪着一个没长大的小姑娘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陆夕眠从没有被他这般冷待过,她心里说不出地委屈。
“我只是担心你,所以才来找你的,不是故意来烦你。”
薛执听着觉得好笑,故意用话刺她,“找我有事要我帮忙”
陆夕眠慢慢低下了头,眼圈红了。
她委屈巴巴“没别的事,就是想来”
虽然从前接近他时,是别有目的来着,但这回不一样。
她好像有点想通了,她今日来纯粹就是担心他,不想让他难受罢了,没有其他目的,更没想过利用他。
如何想的,她便如何说了。
“殿下发烧还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你是心里难受,不想见人吗你这样我如何能抛下你不管我就不走。”
最后三个字讲得像是赌气一般。
她说完,薛执也没有再开口。他似乎是倦极,靠着门闭上了眼睛。
陆夕眠也不说话了。她缩在另一边,委屈地揪着裙子。
好半晌,除了雨声都再无其他声响。
在陆夕眠第七次用眼睛偷瞄男人的侧脸时,心底突然漫上一丝恐慌。
“殿下”
“”
“宣王殿下”
“”
任凭她怎么叫,男人都没动静。
陆夕眠蓦地站起身,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男人失去平衡,向后栽倒在地上。
陆夕眠眼疾手快,把人护在怀里。
可是他就算再怎么瘦弱,好歹也是比她足足高出一个头的成年男子。
陆夕眠承受不住男人的重量,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慌忙之中被自己的裙摆绊倒,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怀里的男人也脱了手,倒在了地上。
“嘶”
她摔得挺疼,薛执也没好到哪儿去。
一抬眸看到人倒在门边,已经陷入了昏迷。
陆夕眠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艰难地把人扶了起来。
外头雨越下越大,她没办法搬动他,只能去找人帮忙。
如此想着,她慢慢把人又放倒在地上,打算去叫人。
才刚撑起伞走进雨中,卫惩曾经交代的话蓦地冒了出来
“殿下不想让人担心,尤其是陛下。他也不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给人看,所以他进宫时连我都不准跟着。”
陆夕眠闭了闭眼睛。
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去。
不能请人帮忙,只能祈祷雨早点停,祈祷着宣王殿下早点清醒,祈祷他福大命大,别死在这里。
死这个字从脑子里很快闪过,她用力摇了摇头。
躺在门口肯定是不行的,陆夕眠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又往屋里拖了拖。
然后把门关上。
她去偏殿翻出一套被褥和枕头,铺在殿中的地上,然后咬着牙,架着男人的胳膊用力往垫子上拖。
他的两条腿拖在地上,发出嚓嚓的声音。
陆夕眠心里不住地道歉,若是有办法,她肯定不会这么粗鲁地对待他。
这么一通折腾,人都没有醒,陆夕眠急得眼泪又冒了出来。
“怎么办呜呜”她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殿,一边哽咽,一边擦眼泪,“不能哭,我得想办法。”
她把人放好在垫子上后,又摸了摸他的衣裳。好在是干的,不然她还要帮他把衣裳脱了。
陆夕眠一边小声抽嗒,一边羞涩地红了脸。
都怪谢兰姝,说什么要把宣王当男人看。
把宣王当男人看以后,她喜欢不喜欢他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现在都不好意思碰他,不好意思照顾他了。
给他盖好被子,又跑出屋去,用自己的帕子沾满冰凉的雨水,稍稍拧干到不滴水的状态,又关上门,跑了回来。
跪坐在男人身侧,把降温用的帕子叠好,放到男人的额头上。
也不知怎么,方才那一通拉拽都没见薛执有任何反应,眼下陆夕眠才把帕子放上,薛执蓦地伸手,极凶狠地、带着一股戾气,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仍闭着眼睛,在睡梦中也不放松警惕。
“我不是坏人呐,您松手”
男人不为所动。
唉,算了。
方才就与他较量过,她自知不是对手,挣不脱便不动了。
由着他抓着,她以一个十分累人的姿势在身侧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