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惩如实道“其实今夜去将军府请人,您本不必亲自去的,但您还是去了”
可不就是为了见那个女孩子吗
还把人家堵在巷子里调戏。
听到他靠近的脚步声,还露出了一个像被他人觊觎了猎物一般的警惕眼神。
再说在金宁宫的时候,想跟人家女孩子讲话还特意把他支开。
“属下都懂。”卫惩说。
薛执拧眉,却没解释。
他只是怀疑陆夕眠动机不纯,想要一试再试罢了。此去一趟已证实,陆夕眠也确如他所想一样可疑。
扣着人不放是因那两个人还有用处,待明日兴许还有好戏要上演。
他近来要养伤,无所事事,闲着也是闲着,不看戏能做什么呢
再说,放不放人自然是全凭他心情,他不想放就不放,同任何人都无关。
只不过这些都不必同卫惩讲。
“你送陆姑娘回去时,她可有何异样”薛执问。
卫惩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他回忆道“属下骑马跟在陆家的马车后,到陆府时本打算离去,陆姑娘却拦着不让走,非说让属下进府坐坐喝杯茶。”
“属下自是不会进去,她便罢了,也并未为难,倒是没头没脑地说了听多奇怪的话。”
薛执困意稍减,兴致多了几分,“什么”
卫惩脸色复杂,沉默了一瞬,如实道
“她说您是个和善的好人,说十分感谢您。”
薛执“”
“陆姑娘说了许多您的好话,表现得特别特别热情,若不是陆夫人得了信哭着跑出来把陆姑娘抱住,属下还不能那么快脱身。”
薛执“”
抬手揉捏着发疼的太阳穴。
卫惩说完,沉默片刻,自己也觉得这位姑娘过于奇怪了,犹豫道“殿下,陆府那边可要属下派人盯着”
薛执低笑了声,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不必了。”
鱼儿不顾一切只想咬钩,又岂会管勾子是否打了弯呢
他总觉得她还会再找过来的。
等着便是,倒要瞧瞧她图什么。
夜已深,卫惩打算告辞。临走前,薛执叫住他。
手指微屈,向外推了推眼前那杯已经放凉的茶,“拿走倒了。”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拿起过这杯子。
卫惩警惕道“这茶”
“无毒。”
卫惩松了口气。
男人站起身,带笑的狐狸眸半敛,语气轻描淡写“告诉林长翌,本王最讨厌旁人在我的饮食里掺东西,下不为例。”
仆从说这茶能安神,冲泡时,薛执便闻出茶中加了什么。
只是普通无害的安神药,于身体无损。
但他不会喝。
卫惩低下头,额发遮掩住眸中晦暗,“是。”
卫惩端着茶杯走到门口,蓦地想起什么。
“殿下,属下的令牌还在您这呢。”
回京前,宣王偶尔会隐下自己的身份,借用卫惩的名义,拿着他的令牌行事。
都回京了,也该换给他了吧。
薛执身形微僵。
哦,就说好像忘了点什么。
转过身,笑眼弯弯,温柔道“送人了。”
卫惩
得到馈赠的陆夕眠正在房中,寻找着一个能装下令牌的盒子。
她还不知自己已经被人深深地怀疑上,她只觉得今晚的交流弥补了白日的遗憾,她终于还是好好地同宣王正常讲话了。
最重要的,是她还说了不少好话
“姑娘,您瞧这个如何”
一个没有盖子的红木匣子,在一侧内壁上正好有一个卡楞,能将令牌塞进去卡住不会倒。
陆夕眠眼睛发亮,“挺好,就它了”
长方形的盒子竖过来放,刻有“卫”字的令牌斜着放进去,底端正好能卡在那个格上。
她双手捧着盒子,竖着摆到桌上。
桌上摆满了水果,还在牌子周围插了几根香烛。
“卫”字的铜制令牌在昏黄的烛光下,映照着十分诡异的光。
冬竹嘴角抽了抽,“姑娘,您把什么供起来了”
陆夕眠站在香案前,神色恭敬地拜了拜。
“这是保命的神仙。”
她眼里闪着光,郑重其事道。
冬竹转身出去了。
拜了三拜,陆夕眠心满意足地上床睡觉。
右侧耳朵还疼着,可她心情却极好。
鹅黄色的床幔内,偶尔有女孩愉悦的笑声传出。
翻来覆去睡不着,陆夕眠又翻身下了榻。
径直走到香案前,将那个牌子又抠了出来。
躺回到床上,将牌子压在枕头下,躺了回去。
盖好被子,满意地弯起眼睛。
“这下安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