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降叛军,更是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皇上和苏尚书竟然都属意他去做那么重要的事
“委以重任”四个字不停在眼前盘旋,他又惊又喜下甚至忘了向政和帝谢恩。
天下读书人的至高梦想也不过如此了
政和帝见了他根本不加掩饰的欣喜和少年意气风发,倒有些懂了苏羡予说他“干净”的意思,并没有计较他忘记谢恩的失礼,笑道,“爱卿此去,除了全力辅助苏尚书劝降福广叛军外,朕还有一道密令予爱卿”。
密令
温楚直了直本就挺直的后背,凝神,皇上亲自召见,那密令定然非同小可
“年掌印一案,爱卿当也是全程听审的”
温楚满心以为是与叛军有关之事,没想到政和帝竟突然提起了年鱼,愣了愣方俯身揖手道,“是,臣恭居刑部员外郎,司刑狱,年掌印受审都是臣在一旁记录”。
“好,爱卿此去,当牢记,勿要查清年鱼是否是当年的连晏清,无论是或不是,都要拿到确切的证据”。
温楚想说锦衣卫都找了那么多证据了,难道还不够证明年掌印不是连晏清
又或者说,连锦衣卫都找了那么久,他单枪匹马的,皇上是希望他怎么找
而且,他此去是为辅助苏尚书招抚叛军,又岂可分心劳神、甚至旁生枝节去查什么年掌印的身世
然而,皇上既然下了令,哪里有他反驳的余地,温楚只得恭敬接了差使。
他其实有点失望,年鱼再权倾大萧,也只是个宦官,真不放心,不再重用便是,何必如此麻烦
福广叛军枉顾君臣之纲,危害百姓,妄图颠覆大萧江山。
福广王孤身深入,将生死置于度外,只为射杀首恶。
苏尚书文弱书生,尚敢请命孤身劝降,以免百姓将士受战乱之苦。
皇上急巴巴地单独召见他,为的却是二十多年前的反贼余孽。
还比不上福广王与苏尚书的为国为民之心
温楚想到这,吓了一跳,忙止住纷乱的思绪,腹诽帝王,可不是一个好臣子该做的事。
他应该想的是要准备些什么,到了福广又能做些什么,才不至于拖苏尚书的后腿
年鱼随九方凤进了福广王府,还未进屋就远远闻到一股无法言说的恶臭袭来。
当归跑着送上一幅中间缝有湿碳灰的面巾,憋着气道,“掌印您戴着,虽然还是臭,但总比不戴好”。
年鱼睨了他一眼,取出银针往自己手腕处扎了两下,面不改色继续往前走。
当归,“哎哎,年掌印,您也给我扎两针成不”
年鱼没理会他,进了里间。
霍延之正坐在罗汉床上擦着一张火红的长弓,瞧着倒像是一点不为自己身上的臭味烦心。
罗汉床上隔断的小几上放着一盆花朵像一把把绯色小扇子的花,极尽鲜妍美丽。
“就是这盆花”
霍延之面无表情点头。
“伤口呢”
霍延之撸起袖子,这么一来,那恶臭更是直扑口鼻而来,直臭得人恨不得晕死过去算了。
当归死死捂着面巾,简直想给年鱼跪下,求他不要留情,狠狠给自己扎上两针。
呜呜,还是军师聪明,根本就没跟过来
年鱼身后伺候的两个老太监一直憋着气,却还是被熏得直作呕。
霍延之动作微顿,蹙眉,“是本王熏得你们想吐”
那两个老太监哪里敢认,忙跪了下去,想开口辩解。
不想这一张嘴,那股恶臭更是直直扑进了嗓子眼,他们控制不住地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拖下去”。
霍延之语气淡淡,那两个老太监面如死灰,却连求情都不敢。
要是一开口,被熏得吐得更厉害,只怕今天就没命出这个门了
当归一手一个,像拖死尸一样飞快将两个老太监往外拖
这两个老太监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他终于不用再留下来陪着挨熏了
霍延之继续撸袖子,伤口在靠近肘关节处,没有愈合的迹象,新鲜得仿佛刚刚才划破了。
所幸伤口不深,没有流血,否则一直流血不止,霍延之怕也不能好端端地在这坐着了。
“萧明昭是谁杀的”
“还在查,皇帝换了我身边所有的人,更不许我随意走动,速度慢”。
他们都知道时间不多,说话都是简洁又明了。
“当初苏羡予嫁祸给王妙儿,不知道皇帝信了没有”。
“苏羡予想做什么”
“不知道,阿鲤是霍表哥的孩子”。
年鱼大惊,“霍玠”
霍延之点头,年鱼心念急转,正要再问,外间当归的大嗓门响了起来,“哎哎,二姑娘,二姑娘
年掌印在给王爷看诊,您可不能进,不方便,不方便的哎呦”
伴随着他的叫嚷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