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冢朔星已经很久没有回忆以前的事情了,不仅仅是忙的原因。
现在谈起来已经是太过久远虚幻的事情了。
就像梦境一般。
但他原本模糊缺失的记忆倒是清晰了不少。
无声无息间有许多事发生了变化。
长冢朔星第一次毕业的时候并没有答应成海悠真加入zosk,只是按部就班进入搜查一课工作。
毕业后的第一个案子结束的猝不及防。
那是一个设计并不精妙的密室谋杀案。虽然案发地没有监控,嫌疑人又依靠在场人的视野盲区成功做了不在场证明,但并非串通的情况下,人的口供中到底是有着矛盾破绽。
因此尽管并没有找到动机,长冢朔星仍然迅速锁定了目标。
但那个案件并没有抓捕到嫌疑人在警方行动之前,嫌疑人已经死于非命。
而案件很快被勒令停止调查。
长冢朔星大抵能够猜到背后的原因,无外乎是牵扯到了别的事情,一是为了安全,而是为了别的什么计划。
他并不缺乏正义或是勇气,却也不是那种热血上头的人。
长冢朔星没有打算让这件事情轻易过去,死者需要一个交代。
但他也没有步步紧逼着偷偷调查的想法直到成海悠真忽然联系上了他,想找他帮忙处理一下长冢夜的一件事情。
于是他申请了休假,成海悠真不知从哪里得到了一个箱子,说是长冢夜的遗物。
可长冢朔星按照父亲的习惯把可能的密码都猜测了一遍,仍对此毫无头绪。
但成海悠真似乎颇为急迫,长冢朔星便又翻着资料查了一顿。
可惜熬了两天,仍是一无所获。
成海悠真最后也只能放弃,将箱子运回了东京大学交给了岛袋君惠。
而长冢朔星在回警视厅的路上目睹了一场爆炸。
几十层高的大楼,被狂暴粗野的火焰吞噬了一半,爆炸残存的飞灰和火星溅落下来,末世的流星般浩渺。
长冢朔星看到了楼下的松田阵平。
对方口中喊着的是
hagi
这是什么玩笑
一切发生的太过猝不及防。他们两天前才刚刚一起参加过联谊,那时萩原研二还肆意张扬,花枝招展。
鲜活又平凡。
那时候他们不过二十二的年岁,还没有准备好再一次失去人生中重要的人的准备。
长冢朔星远远看到了松田阵平崩溃呜咽的模样。
而他既张不开口,也挪不动脚。
胸口的刺痛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大脑却在过强的情绪冲突下宣告罢工,像是半干的石膏糊,粘腻又冷硬。他开始不确定自己身在何处,所见何物。
他开始不确定自己的存在。
长冢朔星并非第一次面对死亡,父母的离开早早让他明了人类是何等脆弱的存在。
可那是他们走得无声无息,仿佛只是从家中离开一段时间旅行一般。
可萩原研二的离开并不是这般能让人轻易接受的。
实在是太惨烈又太猝不及防了。
这不在他曾预料的任何未来中,也不是他所想象的任何生活。
因爆炸形成的塌陷声穿过绚烂模糊的生死边界,苦海盐水般漫延而出,从耳朵贯入,刺痛咽喉,小蛇般窜入心脏嘶鸣。
对了还在砸东西下来松田
松田阵平还呆怔地仰着头,不少碎石砸在他身边,一块落地隔开了他与爆处组的其他人。负责组织撤退的人焦急叫喊,长冢朔星疾步上前,一把将人拽过来。
但这只是开始,甚至是算得上温和的开始。
那个炸弹犯并非第一次犯案。他曾查阅过相关案件的卷宗,甚至曾与两个炸弹犯擦肩而过。
警察是一份工作,可他本能避免同期的死亡。
他本可以。
如果能够更早发现就好了,如果破案的速度再快一点就好了,如果
如果足够努力如果能够做更多
他知道这不是他的过错,却仍不可避免地在夜晚梦到萩原研二。
最开始是重复循环的爆炸,后来是警校的往事。
直到有一天梦中的萩原研二举起手,笑容明朗地向他打了个招呼。
“晚上好,saku。”
他接受了梦中的住客,从同期的呼唤中定位到自己。
他可以做更多。
他应该做更多。
所以在发现自己被神秘组织盯上后,长冢朔星并没有选择明哲保身。
回忆这份记忆也并非全是糟糕事,至少长冢朔星又从记忆里找到了降谷零询问的那个问题的答案补充。
长冢朔星的父母在十三岁便离他而去。
他并非独身生活,而是受了乌丸集团的资助。
他也并非独自长大。
长冢朔星是同中居佳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