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不,侯府里头一共四位嫡女,二姑娘入宫甚是得宠,薛嫣又是昆虚山开灯大师的得意弟子。另外两位可就呵呵了。”
“你且听听那薛蜜的名声,啧简直是烂大街咯”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死乞白赖地缠着人家永昌伯府的谭世子”
“听说还在府里疯疯闹闹,真是丢人现眼,不知廉耻”
“几位姑娘也都是盛京贵女,怎么说话如此难听如此没有教养我家姑娘何时轮得到你们来评头论足”
霓裳乍然出声,扶着薛蜜缓缓出现,让一众贵女顿时烧红了脸,纷纷噤了声。
背后说坏话被抓包,霓裳又是急性子泼辣脾气,一位贵女不服,站直身子端起做派,声音拔高了,喝道“你区区一个低贱的女婢胆敢放肆薛三姑娘真是教得好”
“这位姑娘好见识在我的地盘毫不收敛地说我坏话,诋毁我的名声,可见姑娘你,教养实在差得可以喂狗”
薛蜜挑眉,不留情面地反唇相讥。
众人这才把目光齐齐投向她,只见这少女梳着飞仙髻,云脚珍珠卷须簪插于发间,着藕丝琵琶襟,身上穿着一袭红缎芙蓉团花绣旗装,抹云穿蝶小坎肩,银线滚边,袖口和裙摆是雪丝妆缎,绣了淡雅花瓣,胸前戴着一串翡翠镶金长命锁,手腕上各佩戴一串碧玺,腰间悬坠璎珞。
气若幽兰,脱俗出尘。
最值得一提的是她那张素面,柳眉杏眼,粉黛不施,珥玛亦不着,仍显精致。
只消一眼,顿觉自行惭秽,亦让不少人横生羡慕。
那女子脸涨得通红,兰花指翘起指了指薛蜜,又愤愤不已地甩下。
“好一个长庆侯府三姑娘,这里莫不是不欢迎我们”
薛蜜眯了眯眼,眸子中的凌厉,散发着罂粟花般的危险气息。
上一个指她的人,坟头上的草不知有多高了
果真,物是人非事事休
那姑娘心底蓦地一慌,她竟清晰地感受到了一丝浓烈的杀气以及一阵彻骨的寒意
“怎么会不欢迎你薛嫣先给诸位姐妹赔罪了”
只见薛嫣款款而来,一袭湖绿细褶百合裙飘逸如云,裙袂处缀着亮片,腰间束着五彩腰带,将她婀娜的柳腰勒了出来。
好不扎眼
“我三姐姐想来性子急,也非故意的,您大人有大量,不会与她计较的才是。”
霓裳欲说什么,被薛蜜拦住,如清泉潺潺而流般动听的嗓音,带着一股疑问响起
“五妹妹,这是一来就要坐实我的罪名了”
薛嫣回眸,轻拉她的衣袖,又低眉顺眼道,“三姐姐,这位可是安国公府的嫡二姑娘郑奕苹。”
“那又如何黑是黑,白是白,明事理的人心中自有一杆秤。况且,谁还不是嫡出”
薛蜜扶了扶耳边鬓发,乜了薛嫣一眼,浅笑中带着些耐人咀嚼的意味。
薛嫣懂,她本是庶出,后来姚氏上位才成了嫡出。
薛蜜向前走了两步,俯视着个儿比她矮了半个头的郑奕苹,笑得人畜无害。
“自然,出身嫡庶并非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准。有人表里不一,亦有人纯真无邪,隔着一张脸,谁知道谁呢”
这话在内涵谁,不言而喻。
众人皆是保持着在一旁看笑话的表情,隔岸观火,岂不乐哉
郑奕苹火气蹭蹭地直往上涨,声音又拔高几个度。
“哼瞧你这红光满面春风得意的样子,倒是身子已无大碍了,不如,今个儿你我比试比试赛马
就去那绿肥园马场,诸位姐妹也去做个见证薛蜜,你敢应战么”
薛蜜,你敢么
今日你不应,便是丢人,大道理一箩筐却没有本事服人,你应,我便有法子让你输得一塌糊涂
想到这里,郑奕苹挺直了身子,下巴高高抬起。
众人内心皆是雀跃,暗暗摩拳擦掌,心道:啊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快些应战吧
薛嫣拉了拉薛蜜的衣袖,假模假式地低声劝道“三姐姐,这件事关乎咱们长庆侯府的名誉,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薛蜜哼了一声,绕开了她,径直凑到郑奕苹身前,似是认真考虑过又极其真挚地摇摇头,道
“还是不比的好,输了难堪。”
众人顿时鸦雀无声,面面相窥。
郑奕苹嗤笑一声,“呵呵,你也就只能耍耍嘴皮子了薛嫣,你姐姐也不过如此
薛嫣敛眉,轻声细语,“我姐姐只是不擅长而已,毕竟她已经三年没有碰过马了。”
薛蜜勾唇,水眸潋滟,浅笑安然,宛如春花秋月。
“不,我的意思是,你郑奕苹输了会难堪”
这话刺耳又嚣张,让郑奕苹不由得笑弯了腰,一声接过一声。
“笑话真是笑话天大的笑话我的马术会输给你薛蜜,你的借口真是清新脱俗啊”
薛蜜闻言挑了挑眉。
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