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缓缓调整出租车的朝向,然后猛地冲了出去
破开漆黑的夜色,朝着无目的地的远方奔去。
“警视厅遭到炸弹袭击,请所有警员立即赶往指定区域等待指派再重复一遍,事关重大,所有警员请立刻出发,前往指定区域等待指派”
看守所走廊的角落里,通讯器疯狂播报着最新消息。
凑到那里的警员,零零碎碎地交换着信息。
“这个事情闹得也太大了吧我们也要去吗”
“别开玩笑了,我们要是去了,看守所里的犯人怎么办谁来管他们要是有人趁机来劫狱怎么办”
“哈谁会在这个时候来啊”
“这种事情也说不准的啊,之前也没有人想到过,警视厅都会被炸掉。真的太离谱了”
“查到嫌疑人了吗”
“听说又是酒厂干的,他们入侵了警视厅的内部网络,控制了视频音频通讯电话和短信。说起来,如果警视厅都被炸掉了,我们这里的监控录像不就全都停摆了”
“嘘以前没有发生过这种状况,警视厅那边现在忙得焦头烂额,也顾不上这边,不知道最后该怎么办”
“警视厅的防护系统是用纸糊出来的吗”
“欸秋原先生,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角落里,侧身面朝着墙壁的赤井秀一,沉默着眨了眨眼睛,竖着耳朵仔细听外面细碎的信息。
警视厅爆炸,监控录像全部被毁简直是最适合越狱、或是劫狱的时间点。
这种事情简直是天方夜谭,却真真实实发生在自己身边。
外面的声音渐渐稀疏下来。
那群警员渐渐偏离了原本的话题,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警察职业的前途和危险性,担心自己某一天会意外殉职。
片刻之后,赤井背对着摄像头,再次展开那张快要被揉烂了的纸条。
上面用打印字体写着
今晚12点,有人接你出狱。
这是今天下午,他刚刚入狱的时候在地上捡到的纸条。
当时他只觉得,这上面写着的东西太过于荒唐离谱,口气太过于狂妄自大。
一个守备森严的看守所,却说得好像是进进出出、无比随意的旅馆酒店。
他也曾经试想过,对方会用什么办法劫狱,也许是找一个卧底警视厅的熟面孔、用伪造的命令把人带出去,再想办法删掉监控。但半夜十二点这个时间,好像不是正常的上班时间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那群家伙竟然可以直接把警视厅炸掉。
这真的是最强悍的声东击西。
这就是那个组织给他的第二份诚意吗
第一份诚意,让他直面组织人员交换情报的现场,展示了他们对于组织情报的了解程度。
第二份诚意,展示了他们强大的武力和对警视厅的肆无忌惮
与其说是诚意,倒不如说是一种警示。
如果连警视厅都可以说炸就炸,对方的势力范围已经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之前警视厅被炸时的闷响传来时,是十一点十一分。
这个看守所房间里没有钟表,他只能按照那群警员在十一点前后换班的规律,从十一点开始人工记时。
距离纸条上所写的十二点,只剩下最后两分钟。
赤井秀一皱着眉,将纸条撕碎塞进嘴里,随后整了整衣服站了起来。
他靠着墙壁、在一片黑暗中缓缓往外挪动。
他的脚步极轻,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但他的耳边分明听到
“哒、哒、哒、”
是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间奏和谐、有条不紊。
“谁啊”
“换班的人吗”
外面的警员先一步有了反应,刺眼的手电筒白光朝着走廊尽头的位置照了照。
“请问是来换班的同事吗说句话啊”
“你这样怪吓人的。”
“哒、哒、哒”
脚步声愈发逼近,但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等、等一下秋原先生好像是不认识的人啊”
“傻瓜是劫狱的开枪啊开枪”
“我没带啊秋原先生”
赤井秀一靠在墙边,捂住自己的嘴,只听见一阵鸡零狗碎乒乒乓乓,最后传来好几声沉闷的、躯体倒在地上的声音。
打着强光的手电筒吧嗒一声落在地上,在漆黑的甬道里滚了滚,白色的扇形光线映亮光洁的金属地板。
片刻之后,手电筒被人重新捡了起来。
刺眼的白光,霎时间直直指向赤井秀一所在的囚室。
他猛地闭上眼睛,但还是没办法阻挡眼角本能的生理性泪水。
他的眼前一片昏花,但在这种至关重要的对视环节,慢一分一秒都有可能给自己带来危险。所以即使看不见,他也艰难地睁开眼睛朝着那个方向望去。
在不停抖动的手电筒光线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