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刀鞘(2 / 3)

我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

办公室的门半掩着,隐约能听见走廊尽头情报科传来的嘈杂声响。今晚行政科轮值的几个人,除我在办公室守着休息的大家外,都被情报科调去帮忙了。

虽然也不是非得有人值守,但科长可能觉得这样比较专业,就让我留下了。

我望着窗外发呆。夜空阴沉,无星无月,横滨的灯光便如星子般灿烂亮起。

流星般闪过的是行车尾灯,随着夜色沉淀,渐渐的,连流星都怠于光顾了。

叹了口气回神,我拿起凉透の咖啡,品尝社畜苦涩の寂寞。

熟悉的、比咖啡更苦涩的血尘气笼罩下来,抓着马克杯的手被握住,冰冷甜腻的亲吻伴随阴影在上唇降落,又如小狗般轻轻啃咬。

年轻干部沉沉地笑了一声,若有若无抚摸着我的耳根。

太宰治的吻和他的行事风格一样恣意妄为,暧昧戏弄永远多于柔情缠绵。时而小动物般幼稚地贴贴靠靠,时而又霸道得像要把人吞下去。

一瞬间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可不是人少的旋转餐厅,也不是清晨行人寥寥的总部大楼门口而是行政的办公室更何况还有那么大一个中岛敦,就躺在离我不到半米的地方

我尝试阻止“等等唔”

任性的家伙顺势捏住我的脸颊,不紧不慢顺着湿润的唇瓣舔吻进去。

等漫长的亲吻结束,我的大脑和浆糊的区别,可能就差一个开瓢了。

罪魁祸首施施然接过马克杯,靠在办公桌边云淡风轻、潇洒无比地喝了一口,然后被苦到整张脸皱成一团,眼神幽怨地看着我。

我又好气又好笑。

“鹤音有个临时的出差任务,去东京。”赶在我发难前,太宰治俯身低声道,“任务比较着急,今晚就从横滨出发。”

整个横滨都处于戒备状态,我一个文职被派到东京出任务

我好整以暇看他编瞎话“那我给首领和科长发线上申请”

太宰露出你怎么如此难骗的诧异表情。

又不是笨蛋。我“刚回来抓紧时间休息”

年轻干部快速地弯腰亲我一口,在椅子旁蹲下,还眨着眼睛把下巴放在扶手上。

可恶啊真可爱。我“我今天值夜班”

诡计多端的猫咪撑着坐垫探身,吧唧又轻轻亲了我一口,甜蜜加倍地歪头看我。

才不会被迷惑我“至少等夜班结束”

少年垂眼,灵巧地和我十指相扣,柔软的唇半是央求、半是勾引地轻吻指节。

我“”

对,没错。

我就是笨蛋,就是我被迷惑了。

我不仅鬼迷心窍地翘班往外跑,我还眼睁睁看着他糊弄科长给我开通行证,我甚至任劳任怨地开车,任由他没骨头般躺在副驾驶座上,懒洋洋地指挥路线。

等红绿灯的时候我短暂清醒过,这种被一方牵着走的状态,会不会不利于感情的健康发展和长治久安或者说,会不会演变为一种新的ua手段

刚想和另一个当事人讨论一下,车窗外轰鸣着飞过一个飙车党。气浪卷起年轻干部散乱的额发,红色尾灯在他精致的鼻骨上轻轻一划,我就说不出话了。

可能最近一直打打杀杀的,他也有点烦了。我说服自己。

七扭八拐来到东城的港口,停车熄火时,环顾莫名熟悉的环境,我突然有些恍惚。凌晨时分的港口十分安静,海平线上泛起一层薄薄的亮光,但其实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

我记得这里。

在港航道曾停过一艘准备去墨西哥买咖啡豆的轮船,船长是葡萄牙人;

有根栏杆上刻着歪歪扭扭的桃助,估计是哪个小男孩图好玩刻上去的;

集装箱之间非常拥挤,红色的比蓝色的多,有的地方甚至挤不进一个人;

候船大厅有个长得很凶、其实心肠很好的爷爷,会煮好喝的豆腐味增汤。

咖啡豆轮船停在港口上,热情洋溢的葡萄牙船长在和水手聊天,一只漂亮的海鸥蹦蹦跳跳从船舷上飞起,男人们发出夸张的哄笑声。

我在栏杆旁,仰头看海鸥快乐地抖着雪白的、结实的翅膀,轻盈略过我的头顶,然后顶着破晓前昏沉咸涩的海风,一往无前飞向海洋。

年轻干部走到我身后,把黑色风衣披在我肩头,俯身亲昵地磨蹭我的脸颊。

“我”我张了张嘴,语气茫然又艰涩,“不明白你的意思”

“没关系。”太宰治抵住我的额头,近得呼吸可闻,“鹤音好像一直都是这样,是个好心肠过了头的笨蛋但是没关系,我很喜欢这样的鹤音。

“剩下的一切,就请放心交给我。

“不会再有任何人,能伤害鹤音。”

接下来的一切仿佛是电影里才会发生情节。

我忙了一个月、但完全不知道在忙什么的老父亲,提着刀出现在这个不算有名的东城区港口。还没完全凝固的血顺着古朴刀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