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女,还不是嫁不出去”
他嫌弃同伴不听他把话说完,又瞧众人以谴责的目光看他,火从心起,觉得所有人都看不起他,声音扬起,大咧咧道“你们还不知道罢,桃家嫡长女,她又被人退婚了。
“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桃家那位要真那样好,怎么就嫁不出去”
更甚者她是怎么失身的,谁知道说不准是看着冷清,骨子里淫荡的,要不然为何是她失身
“你这汉子,没有实证的话不要乱说”
路边卖果子的大娘凶他一句。
张不四咋咋呼呼的“是我邻居家的小舅子喝醉酒和我说的他就在郑家当差,这事还能有假郑家主原本有意与桃家联姻,不知为何改口了,你说他为什么改口
“这我给哪儿晓得大人物的事情,你少掺和”
张不四嘿嘿一笑,眼神邪恶“那肯定是郑家知道桃家那位给人糟蹋了。”
同伴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别人不知,有些事他是知道的。
张不四多年前曾去应聘桃家家奴,负责刷尿桶的差事,结果差事被抢了,他理论不过被同来竞争的汉子打了一顿。
硬堵着一口气鼻青脸肿守在桃家后门,吵着闹着要见桃家主。
最后可想而知,桃家主日理万机哪里有时间见他
自此他恨上桃家,恨上高贵的士族名门,逮着机会就要破口大骂。
以他的放肆轻狂,能活到现在实在是因为太卑贱。
“吃你的茶”
同伴重重的将竹杯放在他面前。
他嘴里像在喷粪,听不惯这话的人很多,只是碍于张不四身高马大是个悍起来无理取闹的男人,这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卖果子的大娘看众人不说话,气得果子扔进竹筐,叉着腰三两步走过来
“我记得两年前洛阳大旱,桃家赠水赠粮你也有份罢吃水还不忘挖井人呢,你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亏你还是五大三粗的汉子,我要是你娘,先给你两巴掌
“做人不知感恩,大男人,嘴碎的比娘们还不如,桃家贵女招你惹你了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小鸡肚肠,王大娘就听不得你这话”
“说得好”
陆漾巴掌拍得响。
王大娘没想过一番话能得到声援,再一看,声援她的是名长相斯文柔美的女郎,心里一咯噔竹竿似的,一阵风都能吹倒,可经不起男人铁锤般的拳头。
她晚了一步,张不四放下茶杯冲出去。
“是你在叫好”
陆漾不卑不亢“大娘言之有理,值得我为她叫好。”
王大娘家里有五个儿子,个顶个的能打,张不四不敢冲她挥拳头,但欺负一个细瘦高挑的女郎半点问题都没有。
再看这女郎穿着粗布麻衣,大白天来这破地儿喝粗茶,能来六九巷子的一般来说都是穷光蛋,不过穷光蛋细皮嫩肉的,张不四有点舍不得挥拳头。
万一打成猪头
“我有一事不明。”
张不四走近了瞧清她的脸蛋儿有心饶她一命,再不济过会动手时力道放轻点。
官老爷砍犯人头还能一碗砍头饭呢,小女郎有话要问,那就让她问。
他瞪着眼“什么事”
“你是周人吗”
“屁话爷爷我当然是”
“你原来是周人啊。”
陆漾绕着他走了半圈“据我所知,咱们周人在性爱一事上热情奔放,踏秋夜多少男女在那大船不归家,到了三月三春社,还有特定的野合仪式。
“你们方才说的我已听明白,桃家世家出身,他家的嫡女无辜受害反成为你们的谈资,你是站在怎样的高度来评判她
“退一万步说,纵使她失身于人,这也是她与她家的事,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你为周朝做了哪样的贡献是筑堤修路,还是文坛闪耀的一颗明星是赡养老母,还是下养妻儿
“你什么都不是,却能怀揣恶意大肆评判与你毫不相干的人。就因着你是男子,且长了一张嘴
“你明里暗里说桃家女自甘堕落不检点,你是何方来的圣人不成踏秋夜那么多男女都能做的事,她怎么就不可以”
“她当然不可以”
张不四暗恼声势被她压住,恶狠狠道“她是我大周朝的才女,是世家嫡长女,是曾经京都所有女子的表率,是冰清玉洁的神女。
“神女就该在神坛好好待着,下了神坛,就是罪过”
“罪过”陆漾讥讽一笑,怒火中烧“恰恰是你这样的人污秽了你们心中的神女
“要我说,哪里有什么神女她只是一个无辜人,一个被你们闲了就咀嚼在嘴边论断的女人”
“我看你是找死,故意和爷爷过不去”
“笑话我若故意和你过不去,你焉有命在”
陆漾长这么大,生意场上的唇枪舌战经历不少,但和市井出身的糙人骂战还是头一回。
骂战嘛,最能牵动情绪,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