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着了,还以为是擦伤,如今亲眼见了,魂都要吓飞了一半,丢下茶碗就扑了过去。
“我的儿哟,这,这怎的伤的如此重你这是要剜了为娘的心呐”邢夫人颤抖的摸了摸迎春身上的夹板,眼泪扑簌簌往下落,“那杀千刀的毒妇,日后必定不得好死的,打雷下雨的可千万别出门儿,小心老天爷落个雷下来,再劈死了她”
史家两位太太,和牛氏也惊住了,三人急忙上前簇拥着迎春坐下“这,这怎的会伤的如此严重”
迎春抿嘴一笑,小声说道“只是看着严重,其实不碍什么的,修养几日便好了。”
贾赦冷哼一声,嗤笑道“我闺女心善,还为那恶人描补,我这当老子的却得为她讨回公道。几位舅兄,这事儿可得好好问一问我们府里的二太太了”
他这话一出,众人便是一惊,贾史氏拍着桌子道“老大你嘴上没个把门儿的,不许胡说胡闹”
不待贾赦顶嘴,贾史氏又冲着鸳鸯等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吧,鸳鸯和王善保家的看着门儿,不许任何人靠近,出去吧。”
武嬷嬷和平儿两个听了,面色犹豫不定,刚刚王熙凤可说了,今儿一步都不许离开的,如今她们俩是出去还是不出去
倒是王熙凤,知道贾史氏则是要清场的意思,武嬷嬷和平儿终究不是贾家的主子,知道的多了也没有什么好处,不如避出去躲个清净。
偷偷拍了拍平儿的手,王熙凤低声耳语道“你和武嬷嬷出去吧,寻个地方歇歇脚,有你二爷和我叔父在,这屋里没人能伤的到我。”
平儿这才和武嬷嬷一并退出去了,屋子里探春、惜春并宝玉三个,全是满脸惊恐懵懂,只探春心中有些猜测,却半句话都不肯往外吐露。
贾史氏见着她们三个,叹了口气吩咐道“把迎春、宝玉和探丫头、惜春丫头也带出去,珠儿媳妇,你带着兰哥儿一并出去吧,好歹看顾着你弟弟妹妹们。”
李纨巴不得赶快离开,这屋子里待会儿就是修罗场了,虽然很想看着王夫人被收拾,但是那是她婆婆,天生就压在自己头上的。比起看热闹,她更惜命,且兰哥儿还小着呢,万一被吓着,岂不是得不偿失。
该走的人都走了,屋子里便只剩下大人在了,这才开始说正事儿。
贾史氏重重的叹了口气,整个人面容苍老,从前那股子精气神儿都不见了,冲着娘家两个侄子和王子腾夫妻两个说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呐我活了快七十岁了,如今出了这样手足相残的事情,都是我老婆子管家无方,闹出这样的丑事来,日后死了都无脸去见贾家的先祖们,没脸去见国公爷啊。”
看着一向要强的姑妈,红着眼眶垂泪的模样,史鼎和史鼐夫妻两个有些惊讶,但也敏锐的发觉,这次的事情估计是真的闹大了。
说实话,他们家不是因着贾元春来的,而是贾琏托人去传信,说是午饭后务必来荣国府一趟,他有要事与两位表叔商量。而王子腾夫妻,也是贾琏借着王熙凤的名义叫来的,只含糊是说了王熙凤遇险了云云。
三家是到了贾家门口,才听到贾家的下人说了贾元春归来的消息,本以为就是为了此事叫了大家商量。可如今看着贾史氏和贾赦的做派,可完全不像是这么回事,贾赦和邢氏夫妻两个,一口一个毒妇什么的,说的恐怕就是王夫人了。
贾家大房和二房都不吭声,史家人却不能不说话,史鼎的夫人讪笑着开口道“姑母说的是哪里话当年姑父常年驻守边疆,年都不回京一趟,这整个府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不都是您一手操持着。还有大表弟、二表弟、敏表妹三个,也都是您细心教养大的,这京城里谁不说您持家有道的。”
牛氏也回过神来,忙接话道“忠靖侯夫人说的正是呢,咱们这些武将人家的内眷,哪个不是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如今天下太平了还好,男人们只是巡边防守,左不过一两年就能家来一趟,咱们心里都还记挂着。可放在几十年前,边境到处都在打仗,您老受的惊吓,岂不是多的数不清了。”
贾史氏从前也以此自傲,她嫁进贾家的时候,还是重孙子媳妇,那会儿贾家一门双国公,在京中是何等显赫的门第。而她自己呢,也是史侯家的嫡出大小姐,京中数得着的名门闺秀,十里红妆的出门子,引得多少人艳羡。
这门亲事,算得上是门当户对,贾家和史家自此后相互扶持着,走过来风雨飘摇的几十年。她为贾家生儿育女、操持着家务琐事,自认为是对得住贾家人的,可今天再回头去看,贾史氏却不免迷茫起来,难道真的是自己做错了
贾赦可不知道她的想法,见着老母亲流泪,他略有些心软心酸,但是想着贾琏今日说的话,又强逼着自己硬起心肠来了。
“老太太自然对得起贾家,对得起老二,可您对得起张氏,对得起瑚哥儿吗”贾赦猩红着一双眼,语带悲愤,“张氏对您多恭敬啊,临盆前一天还去服侍您用膳。还有瑚哥儿,小小的孩子,不过五岁大就已经读到论语了,可是他们俩都死了死在王氏那毒妇手中”
恍若晴天一道雷,荣禧堂内瞬间便鸦雀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