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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从不知道温折会抽烟,平日里,他容颜清俊,气质冷淡,整个人就是个大写的正,倒联想不出他也会抽烟。
李宗先发现沈虞醒了,朝温折做了手势,男人回头,对上沈虞的目光。
沈虞张了张唇,推开车门,不太好意思地问“等很久了吗”
温折直接掐灭烟头,利落地抛进了垃圾桶,“不久。”
沈虞看着他的动作,有些发愣。
却听温折突然解释“我不常抽。”
“那刚刚”
“想点事情。”
“哦,”沈虞点头,“那我回去了”
温折颔首。
沈虞进楼前,还回头看了眼。李宗已经进了驾驶座,温折却依旧站在车前,白衣黑裤,挺拔清瘦。
他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察觉到她的视线,直勾勾回看过来。
隔着不远不近的一段距离,深邃又暗潮汹涌。
像是无声的海浪,抑或沉默的钟楼,大起大落间,经年的等待终究是,落到了实处。
沈虞心猛地一跳,几乎想落荒而逃。
从未有这么一刻有这么强烈的感觉
她或许,可能,大概,真的追到温折了。
一路掩着通红的脸,沈虞快速开门,脱力般靠在门板上,一片安静间,仍能听见自己砰砰作响的心跳。
良久之后,沈虞洗完澡,躺在床上,才堪堪平复下心情。
她试着给温折发了个消息到家了吗
不多时,温折回她到了
沈虞没话找话你在干嘛呀
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却半晌没有消息过来。
温折坐在书房的地上,一只长腿屈起,另一只腿上横搭着一把木吉他
正是书柜里那把。
温折随手拨弄了几下弦,吉他发出清脆的乐音。多年未碰,吉他依旧保存得很好,上面甚至连找不到一丝灰尘。
他没再拨弦,指尖转而摸到琴身侧面。在那里,有一块小小的凹陷,被人刻上几个字母。
sy。
这是真正意义上,沈虞送给他的第一个礼物。
温折低头看手机,指尖轻动点动屏幕,能给我唱首歌吗
那头明显有些懵,啊
你要听什么
温折yshouder
沈虞发了一连串莫名其妙的问号过来。
温娇花不行吗
小鱼行吧
沈虞猛地撑起身体,清了清嗓子,发消息前面我不太记得了,我从中间挑着给你唱一段吧
没一会儿,沈虞发来一段长长的语音,足有一分钟。
沈虞嗓音干净清甜,英文发音标准,柔美的女声响在静谧的书房内。温折就着旋律轻轻拨弄琴弦,轻轻闭上眼睛。
依旧是那年盛夏,满树夏蝉撕心裂肺地嘶吼,似在为它们短暂的生命奏响最后一支乐曲。
阳光从树叶的间隙漏下,层层叠叠撒在滚烫的柏油马路上。
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从医院大楼一路往下跑,身侧的人群来来往往,仿若电影的慢镜头,一帧一帧往后移。
从医院,到街道,再到不知方向的公园。
温折不停地奔跑,直到精疲力尽,气短力竭,父亲温远虚弱又沙哑的声音依旧在脑中一遍遍盘旋。
“小折,爸爸真的走不下去了。”
“算了吧,别治了,咱们也治不起。”
“是爸爸对不起你,我走后,照顾好你妈妈。”
“她这些年,太苦了。”
已至傍晚,远处天边的夕阳收回最后一丝余晖,晚霞悬挂在天边,映照于江面,美不胜收。公园里的人多了起来,多是饭后出来散步的夫妻和情侣,一片欢声笑语间,温折停住脚步,绝望地弯下腰,眼睛通红,一动不动地盯着地面。
他像是一个游离在世界之外的绝望旅人,误入了这场不属于他的繁华梦。
突然,不远处有歌声传来,清甜舒缓,像是最温柔的风,抚摸过心田
butifyouannacry
yshouder
ifyouneedonehocaresforyou
ifyouarefeegsadyourhearttsder
yesishoyouhatreaovedo
温折突然直起身子,漫无目的地迈步。他不知道要去哪,却在过了桥,拐过公园的廊亭水榭后,看到站在江边的少女时,自然顿下了脚步。
大片的人群停驻脚步,小乐队最中心的少女抱着吉他自弹自唱,伴随着架子鼓,贝斯的声音,交杂在一起,这首略带忧郁的yshouder被她唱得充满生机。
十七岁的沈虞,自信洋溢,闪闪发光。
她只是站在那里,波澜壮阔的江水,绚丽灿烂晚霞都成了映衬。
也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