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的妖力本就是从上天那窃取来的机缘,妖才得以修成人身。
以其妖力招摇撞骗,欺瞒人心。
畜生就应该好好待在畜生道,不是吗
妖本就该死。
能以妖丹妖骨献上,助他修行,便已经是其唯一的价值。
只是
静玄的眼神微眯,看着眼前一青一红的倒地身影。
悬在上空的佛前灯就像即将斩落的磨的锋利的刀。
他想要现在就要杀死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妖。
就像碾碎两只蚂蚁那样容易。
他还要等他的好徒儿过来。
法海入寺是一个冬天。
那年的钱塘难得落了大雪。
雪厚的犹如遭了严重的雪祸,雪大路滑马车难行。
从京城来的马车便卡在了一个转弯的郊道上,粉雕玉琢的小公子只能于漫天的风雪中从马车下来。
天气很冷,只是这小公子竟然连件厚的挡风披风都没有。
雪路难行,他一个小孩却爬上了灵隐寺高高的台阶。
走的鞋履都浸湿了雪,露出来的脚腕冻的发红发青。
直到终于走到寺门口时,他已经因雪白了头发。
成片的青丝落下,坠于地上。
“从此以后,你的法号便是法海。”
静玄看着被冻伤的小公子,含笑着赐名。
这是他千挑万选的弟子,这是他寄予厚望的弟子,这是他付出了代价交换而来的弟子。
他教导着他,如同教导着自己。
就算小公子知道了家门惨烈的真相又如何
终究是灵隐寺收留了他呀。
而一切的帮助,都是要收取代价。
寻得火莲打入法海的身躯,小孩在痛哭嚎叫。
可静玄嘴角的笑却越来越大。
佛骨,终将属于他的佛骨。
随着自己的身躯渐渐衰败,而法海的身躯如树渐渐茁壮。
静玄的野心便也越来越按耐不住。
只要再长几年,只要再几年
他就能摆脱这副衰老破败的身躯。
修佛为何
地上佛首面上的裂痕越来越深。
为不灭,为永生。
一切本应朝着既定的方向前行。
只是
静玄的面容冷了下来。
卧躺于地上的青色身影身姿曼妙,弯扭的腰勾住了一个柔韧的削薄弧度。
放在血色中的雪白皓腕犹如落了红梅的玉。
光是在那,便已经是一种失魄美色。
怪不得能诱得他这无心无情的徒弟破了戒,连元阳精血都一并丢了。
还想出寺,与他作对。
自己教养了他那么久,还救他一命,把他的佛骨给自己助自己修成不灭金身。
不是应该的吗
静玄心绪不平,五指操纵的佛前灯便晃动几分。
灯影也跟着摇晃起来。
但在明灭的灯火中有青影红鞭急奔而来,一道白光闪电似劈开了天地。
亮的晃人眼。
静玄只眨了下眼,那白光便瞬然至他面前。
带着足够割裂一切的剑意和妖力。
他动了动,瞬间躲过袭击而来白光。
可是白光消失,面上却传来了隐隐的痛感,火辣辣的似要将皮肤破开。
痛觉越来越明显。
“静玄住持,别忘了。”
原先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薛青长身直立,手持青剑,衣袍猎猎地晃动。
“蚂蚁也是会咬人的。”
手臂上的伤口还在一滴滴往下滴着血。
可薛青还浑然不觉似的。
笑意晏晏,眉眼微挑,一双向来温润的杏眸中此刻是未曾掩盖的惊艳锋芒。
连殿中的千盏明灯都无法比及其光亮。
“呵。”
静玄不气反笑,可是布满皱纹的脸刚一笑开,便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
他伸出手去触碰自己的脸颊,碰到了一手的血。
脖上也被缠上了似蛇的粗糙鞭子。
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毫不留情地绞断。
在幻境中,薛青和盛强并不能直取妖兽的性命。
有时妖兽太过强大,而他们也确实弱小。
可是万丈深渊前,往往也会有一线生机。
趁强大妖兽自以为尽在掌握,他们积蓄着不够强的力量,抓着这一线生机腾空而起。
千帆过尽,局势反转。
死而复生。
静玄终于正眼看了面前的两只妖。
显然这两只妖,给了他太大的“惊喜”。
薛青不欲与静玄多费时间。
他与盛强使了个眼神,两人便齐齐而上。
悬在空中的佛前灯又开始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