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清醒。
薛青原先涣散的目光缓缓凝实。
撞进眼帘的是那一双熟悉的凤眸,形状流畅,倒真的像是瑰丽华美的凤凰。
那浓密的黑睫随着眸一起垂下,遮掩了主人瞳中的眸色。
然而此时的薛青心中并不平静。
法海
他什么时候来的
薛青一愣。
随后发现的是他现在和法海的姿势,怎么看怎么奇怪。
自己整个人几乎要面对面地跨坐在法海的身上,两只手的手腕被法海握着,紧紧桎梏住,法海的另一只手正贴在他的后背处。
法海则像是被恶人抢劫了一般,向来严谨不乱的僧袍被扯开,露出一小片胸膛来,原本习惯性捏在手中的佛珠也被随意放在了床上。
那上挑的眼尾都多了几分红。
疑似恶人的薛青
天哪,这都是什么糟糕的场景。
自己神志不清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
法海就这样任由他乱搞吗
如果情况允许,薛青简直想抱头蹲下。
一个人静静的缓解一下这心灵的冲击。
薛青动着腿就想先从法海身上下来。
但身体突然传来尖锐的疼痛。
不同于那阴毒带给他的疼痛,是一种灼热的,碰撞似的疼。
自后背扩散至全身,瞬间让他失去了气力,顿时软倒下来。
好疼
薛青整个人就像没骨头一样只得趴在法海身上。
“别动。”
“在给你解毒。”
法海的脊背还是挺的笔直,那掌有力的支着他的身体。
明明身体温热,这人吐出话语的模样总是冷冷淡淡的。
哪怕此刻僧袍凌乱,不再是那一丝不苟的模样。
眉却未蹙起过半分,凤眸中是冷静到极致的淡漠清醒。
让人看到便会从无尽的热潮中一瞬清醒。
在疼痛中,薛青突然想起来法海给宁世子运功治疗的模样。
法海也是伸手支着那个宁无恙,似乎不希望宁无恙靠近他。
看来这和尚没准是个洁癖,不喜欢别人靠他太近。
于是本还觉得别扭的薛青此刻又没脸没皮地贴了上去,将额上因疼痛渗出的汗液全都蹭到了法海的僧袍上。
杏眼满意地看着被他汗液蹭湿的僧袍。
他在疼痛之外,抽出心思坏心眼地想。
看,这下被他弄脏了。
疼痛让时间都变得缓慢漫长起来,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抵着他后背的手才放开。
而失去了支撑的薛青瞬间不受自控的朝后倒了下去,整个人完全软倒在被褥上。
在这如同酷刑的疼痛慢慢退却后,薛青感觉自己整个人就像蒸了高强度的桑拿,浑身水淋淋的冒着腾升的热气。
这种热度是由内而外的。
整身皮肉都要被热化了。
他喘了喘气,看到法海站起身,站立在床边,那身僧袍已经整理过,又是那副衣衫整齐,庄严齐整的模样。
疏离的凤眸冷淡的勾着,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
只是眼尾还未褪尽的红痕和那衣襟上还残着的湿意,将这游离于众生之外的人拉下神坛,落入滚滚凡尘。
也不知道这人明明碰到他时肌肉紧绷,能感受到其中不可忽视的抵触和紧张。
那前面干嘛不推开他难道碍着他是病人不便动手
可是法海越是这般克制抵触,就越想让薛青想要去打破这副面具。
就像看到一朵开的正好的花,总是情不自禁的想要伸手将它折下来,揉在自己的掌心中。
“这毒是怎么染的”他听到法海问。
薛青顺了顺自己还不稳的气息,虽然现在浑身狼狈地倒在床上,动弹不得,那湿淋淋的杏眼依旧狡黠倔强地瞅着法海,“要你管。”
语气十分欠揍。
可是这下意识的话一出口,薛青又后悔了。
虽然疗伤过程很痛苦。
可是法海在耗费功力帮他解毒。
于是他那含着水的眼又有些愧疚地看了一眼法海。
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
就像小猫咪用爪子挠了你一下,事后觉得自己做错了,又睁着一双大眼睛抱歉地看着你。
薛青小声答道“被妖伤的。”
法海淡淡地点了点头。
薛青也不指望他能得到其余什么反应,只疲倦地闭上双眼。
到底还是有些累到了。
是力气耗尽的脱力感,累的连指尖都不想动。
在沉默的空气中等待了一会,薛青才睁开眼,发现原本在床侧的法海已然不见身影。
居然一声不吭的走了。
真是不守“医德”,把病人扔在这就不管了。
薛青正在心中嘟囔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