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一时也不说话。
秋萍却是愤愤不平,直接往杨成廉母子面前一跪,指着“杭氏”就开始告状“老爷夫人,你们得为未出世的小少爷讨个公道,就是这贼妇人,大夫说夫人喝的安胎药里被人放了红花才小产的,我去厨房给妇人取药回来只在半路上遇到过她,她还借故打开药罐的盖子看过,一定是她害的。”
此言一出,杨成廉阴恻恻的视线两刀刀锋似的刷的射向“杭氏”。
他这官威还是很大的。
“杭氏”吓一跳,本能的后退两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又很快再次理直气壮起来,声音比秋萍更高亢的叫嚷起来“你怎么血口喷人呢我那可是好心啊我以前怎么都是怀过孩子的,就是闻着你那药味太大,不太对劲,这才看了一眼。”
她也清楚秋萍这样一个丫头的话不作数,随后又转向宁氏母子道;“老太太,大伯,你们可不能听这丫头诬赖我。我是看过她那药罐子不错,可你们这府上来来往往多少人,在厨房煎了两个时辰的药,谁知道都有谁经手碰过了”
秋萍立刻反唇相讥“药是香草煎的,那丫头最是细心,绝不可能再经旁人的手,不信不信就把她叫过来问”
“没过别人的手,那那也可能是煎咬的丫头啊。”“杭氏”认定他们没抓住自己的手腕,现在抵死抵赖就一定能混过去,眼珠子瞪得圆溜溜的,摆出泼妇骂街的架势,“这府里多少人光大伯的妾室就就”
她先是伸出一只巴掌,发现不够。
再伸另一只,还是没够。
然后发现就算把两只脚都加进来也未必数得清
索性也就不数了,她就梗着脖子大声嚷嚷“那么些人,哪个不是惧着大嫂肚子里的孩子,想害她的人多了去了,你凭什么就盯着我不放而且而且你们家不是几十年了都一直只生女儿吗三个月不到的胎,你说它是男丁就是男丁啊”
杨家人在盼男丁,她觉得这个丫头就是在引战,自然把事情拼命的朝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引导。
却不想,这话却再度刺激了杨成廉。
他想站起来,却因为气血没恢复和起身太猛,一下子又跌坐回椅子上。
“你说是男丁”他眼睛死死盯着秋萍,几乎是怒吼出声。
这一声,将秋萍都吓了个哆嗦,“杭氏”就更是连忙往后退了退,避开他远远的。
秋萍定了定神,道“稳婆和大夫说了,像是”
杨成廉再看向旁边的稳婆和大夫。
他此时的这个脸色和表情,看着都很吓人的。
俩人也是被他一眼就看出了一头的冷汗。
稳婆推了推大夫,大夫只能站出来模棱两可道“不足三个月的胎,确实没法一眼分辨男女,但我们见多了这样婴孩的,还是多少能辨认一些,夫人这胎确实更像是个难胎”
杨成廉一挥手,将桌上一套茶具狠狠砸了出去。
同时,眼神吃人般的瞪向“杭氏”。
“杭氏”登时头皮一紧,脱口尖叫“你们诬陷我你们这一家子人合起伙来诬陷有有本事咱们上公堂,上公堂理论”
她确实动过蒋氏的药,所以自然心虚的厉害。
但是到了这个地步,硬抗也得坑过去,索性豁出去了虚张声势,指着秋萍道“你说是我下的药,你抓住我的手腕了没抓住你就是诬陷而且我成天到晚都在这院子里,哪儿的药啊你说我哪儿来的药”
杨成廉已经被痛失爱子的打击刺激的几欲发狂,自是听不进任何狡辩的,怒火中烧的就要喊“见官”
宁氏却在此刻突然站出来,厉声呵斥“都别闹了,没看见这里还有病人吗要吵出去吵”
她在这个家里极有权威,包括杨成廉在内的所有人都瞬间安静了。
杨成廉只依旧是郁气难消,沉声道“母亲,蒋”
他心心念念盼了四十年的儿子,四十年啊,在如今行将就木的年纪里,眼见着就要如愿以偿
杨成廉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往脑门上冲,刺激的他手脚发抖,脑子也除了“儿子”这一个念头,就再无其它。
依着他现在的心,是恨不能将“杭氏”一片片撕碎了。
宁氏却横过去一眼,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只冷冷的道“你媳妇儿刚伤了身子,你还要叫她再伤心吗大晚上的,都别闹了,不过是一场误会,没的叫人看笑话,都不准胡闹了。”
杨成廉知道母亲这些年其实也一直盼着自己能有个儿子的,却不明白她现在为什么要大事化小,阻止追究害死他儿子的凶手。
但宁氏却不容他辩驳的再次开口“你的身体也不好,既然蒋氏没事,你也该放心了,早些回去睡了。”
杨成廉这会儿的确是被怒气冲的,状态不是很好,要强行与自己的母亲抗衡都抗衡不得。
宁氏已经再看向了“杭氏”道“家里的下人也是护主心切,她年纪小不懂事,你年纪却不小了,还要继续闹吗”
这家的老太太“杭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