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江夫人从门口探进半个身体,拽住了江淮的胳膊,把他给拽了出去。
江淮一脸茫然。
江夫人与他面对面站着,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
江淮欲言又止。
他在看着江夫人的眼皮时,总想着她的眼皮子很浅,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江其民也没跟他解释。
江夫人不指望他能理解,叹了口气,“楼下许多人都在,你去找他们玩吧。”
江淮有些困惑。
江夫人在他的注视中,捂住了自己的脸,不自在地侧过脸去。
江淮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徘徊,犹豫片刻后,还是问道“你是摔到了吗”
江夫人在这一瞬间,眼中有了隐隐的泪光。
她把已经溢上来的眼泪又憋了回去,带着些哽咽道“妈妈没被摔,没事。”
江淮看她的样子,不太像没事。
他有些执着道“你要是太疼的话,需要涂药的,等涂了药就不疼了。”
江夫人的泪有点绷不住了。
她忽然道“恬恬,你现在在陆家,住着开心吗”
江淮觉得这个问题好像有点耳熟。
在不久之前,陆无祟似乎也这么问过他。
上次他没怎么认真回答,其实仔细想想的话,大体是开心的。
但是他总希望,自己能更自由一点。
所以答案应该是,生活还算舒心,上课也算开心。但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江夫人见他许久都不说话,以为他是因为不开心。
她流下来的泪瞬间更多了,“都是我不好。”
江淮不懂,她为什么忽然间变成这样了。
“要是妈妈说,想把你从陆家接出来”江夫人的话说到一半,紧接着停下。
江其民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来,“妈的姜秀,你没完了是不是”
江夫人往回看了一眼,对着江淮道“你快走吧。”
她似乎是着急撵江淮走。
江淮看了眼屋内的江其民,缓缓从楼梯道里下去了。
在到了客厅之后,江淮才发现,原来过来的不止是江家一家。
江夫人口中所说的“他们都在”,其中包含了许多的陆家人。
很遗憾的是,在场大部分人,江淮都不认识。
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是在老夫人的寿宴上,江淮能认出来的熟脸,也就是陆无祟的大姨和二姨。
不过,照现在的情形来看。
这两人稳稳地坐在中间的位置,认识这两个人就够了,似乎不需要再认识其他人。
江淮走上前,听见老大也就是陆无祟的大姨,陆成春道“这不是小祟家的那个”
“大姨,”江淮道,“我有名字的,我叫江淮。”
他这话,并不是讽刺,或者故意拱火。
只是很平静的在陈述一个事实。
陆无祟的大姨在记听见他这么说后,表情立刻尴尬了起来,而旁边的亲戚脸上却隐隐有了怒火。
陆成春道“一段时间不见,总觉得小江聪明了点呢。”
江淮的眼睛一亮。
然而,不等他说些什么,旁边的人立刻道“成春,都这种时候了,你还顾忌什么呢,你再奉承人家也不把你当回事啊。”
“成春好歹也是长辈,你怎么能用奉承这个词呢”
“我说错了吗但是我说的可不是成春,而是陆无祟那小子,他根本没把咱们放在眼里”
江淮好像听明白了点。
他对于危险的感知,一向是比较敏锐。
比如现在,他清楚的感觉到了来自陆家这群长辈的恶意。
原来是场鸿门宴。
而且,现在陆无祟不在,这些人的火气明显是要往他的身上撒了。
其中一个男人站起来,状似平静,实则拱火道“依我看,大家也不用这么激动,我们这次合伙投资,可能是陆侄子没看上,觉得可能要亏,所以才及时制止了咱们”
“他没看上他当然看不上他经手的好项目那么多,自己不知道独吞了多少钱”果不其然,这句话直接引爆了某些人的情绪,“我们合伙投资,拿的虽然是陆家公司的钱,又不是他的钱,他有什么资格拦我们”
江淮眨了眨眼。
也许是他眨眼妨碍到了他们吵架,战火竟然朝着他身上来了。
“瞧瞧你的好老公干的事情”那人道。
还有人道“你跟他说有什么用他是个傻的,在这里站了半天,恐怕连咱们在说什么都不知道呢吧”
江淮“”
他大概还是能听懂中文的。
算了,这些人说他听不懂,就说他听不懂吧。
陆无祟对他的定义没错,江淮在该机灵的时候,还是挺机灵的。
江淮像一只螃蟹,横着挪到了角落里,以免被战火波及。
然后静静地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