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了,后头怕是还有数不清的酸言酸语等着他。
他平日里倒是不在意这些,可也不想凭空叫人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何况这其中还牵扯到了周秀才的名声。
旁的不提,只这半年来,周秀才对他这个弟子,可以称得上尽心竭力了。
穆空青自然不能允许有这等谣言传出。
穆空青半点犹豫也无,直接便起身应道“王兄谬赞,空青愧不敢当。若王兄不嫌弃,空青自是不介意的。”
王启敬话都说出口了,这会儿自然也不会矫情。
得了穆空青应允,当即便上前从穆空青手中接过了答卷。
他知晓穆空青记性好,也不在帖经墨义上多费功夫,只从四书文开始看起。
王启敬不出声,旁人心中虽也好奇,却也抹不开脸皮凑上去看,便只能坐在那儿等着。
一时间,这屋内竟是静得落针可闻。
片刻之后,王启敬放下穆空青的答卷,恭敬地将答卷交还给了穆空青。
“穆兄高才。”
穆空青的文章,要说有多出彩,那当真说不上。
可若是有人想要从中挑出什么错处来,也实在挑不出。
至少王启敬觉得,以自个儿的水平,是挑不出错处的。
王启敬的这句话,便如沸水入滚油。
即便是周秀才还在上头坐着,也有不少学子禁不住地惊呼出声。
这王启敬的学识在乙班学子中,也能算是中上游水平。
只是他少了几分急智,且性子略显急躁,最易忙中出错,这才连考五次都是不过。
若是穆空青入学一年写出的文章,就能得他真心赞叹,那岂不是说明他们旁的人
一时间,众人心中五味杂陈。
“夫子见谅,能得王兄这般评价,在下对穆兄的文章亦是好奇不已。不知在下可否有幸一观”
穆空青转头,说话那人还挺眼熟。
可不就是早晨说要请他喝一杯的那位仁兄。
穆空青微微一哂,直接将自己的答卷摊开道“空青年幼,诸位同窗若是有心指点一二,空青自无推拒的道理。”
这话一出,最先按捺不住的,便是坐在穆空青后桌的学子。
他是今日除穆空青外,唯一一个得了“过”字,明年便要升入甲班的。
那人仗着离得近,最先接过了穆空青的答卷。
旁人虽也有些心急,可夫子还在上头看着呢,于是也都只好耐心坐下,等着那人看完。
那人却是十分体贴,直接读出了声来。
“民既富于下,君自富于上。”
这是穆空青的开篇破题。
他们今日的四书文题取自论语中的颜渊篇。
原文乃是哀公问于有若曰“年饥,用不足,如之何”
有若对曰“盍彻乎”
曰“二,吾犹不足,如之何其彻也”
对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
此处周秀才出的题便是百姓足,孰与不足。
意为百姓的用度若是足够,君主的用度自然不会不够。
而穆空青的开篇破题,短短十字,工整对仗自不必说,能够直切要义,且半点都无冗余,便可见其精妙。
在场学子皆已研习四书文,有那水平尚可的,只听这一句破题便可知,穆空青的水平当真足以升入甲班。
全文不过三百余字,很快便能读完。
待那人将答卷交还予穆空青时,先前的喧闹便再也不见。
那人读完之后洒脱一笑,不禁调侃了一句“今日与穆兄共用一个过字,倒叫我自觉高攀了。”
穆空青自然不可能应下,只是顺势自谦几句。
见此场景,周秀才的目光中,隐隐含了几分笑意。
想他周行博在这清水镇中一待便是十二年,一时心血来潮捡了个弟子,倒也没叫他失望。
穆空青这厢欢喜了,自然也是有人为之惊怒不已的。
甲班的考校于学子而言,已是无足轻重,李成自然能抽出心神来盯着乙班的动向。
得知穆空青这小子竟真能升入甲班后,李成当即气得摔了书。
“我看他这是铁了心要同我过不去了”出彩,那当真说不上。
可若是有人想要从中挑出什么错处来,也实在挑不出。
至少王启敬觉得,以自个儿的水平,是挑不出错处的。
王启敬的这句话,便如沸水入滚油。
即便是周秀才还在上头坐着,也有不少学子禁不住地惊呼出声。
这王启敬的学识在乙班学子中,也能算是中上游水平。
只是他少了几分急智,且性子略显急躁,最易忙中出错,这才连考五次都是不过。
若是穆空青入学一年写出的文章,就能得他真心赞叹,那岂不是说明他们旁的人
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