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换了一拨。
那一次,侯爵的心腹下属、前亲卫队侍卫长奥斯瓦尔多,为了救沈念而殉职,沈念也受了严重的伤,躺了整整三个月没下床。
之后时寒就给他配置了一支军队,作为沈念的亲兵。
至于刺杀沈念的刺客,到最后都没能找到人。
大贵族身边这种无头烂账太多了,刺杀时寒的比沈念多好几倍,不是每场刺杀都能把幕后主使揪出来。
解决不了藏在暗处的敌人,那么就只能从自身安全下手。
就是从那之后,沈念主动提出要跟时寒学习自保的能力。
可以说,沈念是时寒亲自教出来的学生。但时寒并不是只教了这一个,楚明远也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
这俩现在还互相不对付。
来宾没有人上前和他们聊天,都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用看好戏的目光打量两名兽人,尤其是南若瑜。
他不笑时,眉眼就透出一份艳丽的凌厉之色。
从前没人敢用“艳丽”这种词来形容那位雷厉风行的大贵族,事实上南若瑜的气质比他柔和很多,五官确实像的。
只是那一头耀眼的银发实在过于嚣张,仿佛时刻提醒着人们,他是一名异族。
鲛人,海底危险的种族,生了一张和沈念未婚夫相似的脸,为逃离战乱进入帝国境内。听起来就像个美丽又充满恶意的巧合。
诺兰侯爵英年早逝,成了多少人心底遥不可及的白月光。
时寒之前一直没想明白,这会儿也差不多懂了。
楚明远这是在给沈念甩脸子。
小孩子家家,做事总免不了带点情绪。
当贵族时不必要过多考虑别人的想法,想做的事没有人能阻止,因为长期这种做派,时寒对各种小心思就跟缺了一根筋似的,总要多琢磨两下才能反应过来。
包括南若瑜恋爱的小心思。
时寒从前看别的黏黏糊糊的小情侣,每九晚五报备,跟上班打卡似的,时寒只觉得麻烦,甚至一度庆幸自己和沈念不是这种关系。
直到心里牵挂起一条傻鱼后,时寒连麻烦两个字都忘记怎么写了。
身为东道主的沈念很快瞟见礼堂里的这一对璧人,目光阴鸷了几分。
宾客陆陆续续到来,沈念各自打过招面,唯独留下时寒和南若瑜这一边没有来。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目光越来越多,却不是冲着兽人而来的。
能进入这种场合的各个都是人精,近一段时间,小皇帝和诺兰侯爵“遗孀”之间的矛盾,再一次成了贵族圈茶余饭后的话题。
据说还是和兽人有关,最近帝国政府拟定的兽人权益保护法初稿呈至奥利维拉四世国王陛下面前。
国王陛下向贵族集团征求意见,掀起圈子里的激烈讨论,吵来吵去无非就两个阵营同权利和不同权利。
正统贵族出身的楚明远及保皇党一派,认为兽人不应与人类享受同等权益,让落后的兽人族进入诺亚帝国成为新公民,已经是人类莫大的恩赐。
而以沈念为首的新贵族,则搬出诺兰侯爵曾经与兽人发展外交和经济的事迹,表明共同繁荣才是人类未来的方向。
别看沈念掌权不过半年时间,他常年出入慈善圈,与各星系的贵族夫人、想跻身进入贵族行列的大资本家集团关系密切。
已有的星际资源早被老牌贵族集团瓜分完毕,帝国已经开了个头,未来兽人公民群体壮大是必然结果,如果能在最开始就争取到新公民的信任,对这帮新贵族来说也是利大于弊。
政治投机没有什么对与错,利益所趋罢了。
时寒假借喝酒动作,不着痕迹地把到场的人都辨认了一遍。除了老熟人们外,他还看见那晚体育馆看台上的那名短发女生。
向天歌家族显赫,父亲是帝国军部的一名中将。时寒不认识她,但见到她身边站的人,差不多就能猜到她的来历。
她身边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名字叫向致远,是帝国第七军团第十二舰队的元帅。若说和时寒有什么交集的话诺兰侯爵死后,帝国派出的就是这位。赶到星际战场。
向致远赶到星际战场,气焰嚣张的虫王一听说帝国派兵,当时就滑跪了。于是这位元帅千里迢迢跑过去,就仅仅是签署一份休战条约,顺便捞个军功,然后就回到第一星系。
有侍者上前说了两句话,沈念点点头,从交谈中脱身而出,带着一行人离开礼堂。
宴会前桌面只摆着几十种宫廷点心,南若瑜才挑了几种尝尝,很快就吃不下了。
人类的食物真的好胀肚子哦他心想。
南若瑜看向站在一边沉默的时寒,少年从侍者手里端过一杯白葡萄酒,却没有喝。
时寒精通酒类,一闻就知道餐酒是供应商的,而不是他酒窖里的藏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