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觉。
诸伏景光不知道那种安静又可怕的目光代表着什么,但是小动物的直觉让他想起了发现自己家里被烧时的那个夜晚。
温度高到让空间都扭曲的火焰轻而易举的将房屋燃烧成木炭,但是如果被这种火焰灼烧的话,好像会比死亡还痛苦。
即便如此,诸伏景光还是鼓起勇气想要完成那个姐姐最后拜托他的事情。
又是一年圣诞节。
武内把酒倒入了喉咙中,从后视镜中他能看到自己笑起来不自然的脸,被化学试剂烧灼过的指腹伤口已经结疤不过还是会有痛意。
不过这些都是为了不被找到而做的牺牲,武内这样想着狠狠的踩了一脚油门朝着眼前的目标攻击而去。
三秒后,一辆更大号的消防车从左侧直直行驶过来把武内所驾驶的卡车撞翻。
滚动了三四圈的卡车最后停了下来,车头的地方因为猛烈的撞击紧紧的凹陷进去。
虽然系这安全带,但是武内还是被玻璃碎片划伤了脸,双腿传来的痛意让他心里发凉觉得自己的腿大概保不住了。
武内努力的睁开眼睛但是血液很快又将他的视线浸染成一抹红色,模模糊糊的他看到一双皮鞋出现在视线内。
猛的睁开眼,武内闻着空气里熟悉的消水味看着身边仪器发出的滴滴声松了口气。
他茫然的盯着膝盖处被子下面空空的位置深吸口气,把所有的情绪都变成了野兽般痛苦的嘶吼。
事实上因为药物的关系武内并没有感受到疼痛,但是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了最后的价值,他的未来会非常可悲。
房间里的窗帘都拉着,光线很暗。
花了几分钟,武内才意识到房间里还有人。
一个银发的青年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和上一次相见相比他瘦了很多那种温和的伪装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
银发青年身上穿着黑色的西装,在注意到他连领带夹都是全黑时,屋内意识到他身上的这是一套参加葬礼时会穿的丧服。
武内的身体开始颤抖他害怕到僵在原地无法动,屋内意识到他的过去追上他了。
黑泽阵看着这个为了躲避不惜整容、拔掉牙齿、烧坏指纹为里世界的组织做脏脏活儿的丑陋之人,冷笑起来。
武内动用了一切办法,甚至不知道如何改变了自己在官方留下的dna痕迹,就为了在法律上钻空子不受到惩罚。
过去的记忆突然出现在眼前,黑泽阵抚摸着胸口的位置“她曾经问过我,为什么坏人超过追诉期就不需要再受到惩罚。”
“当时我认为是律法设置的漏洞,后来我意识到法律是由为了在制衡下得到可持续利益的和平的人类所制定的。”
“人类在进化的途中为自己戴上的枷锁,官方对暴力合法的垄断所能制约的不过是接受文明教条的人类,他们遵守规则也付出最昂贵的代价。”黑泽阵冷静的说道。
四目相对的瞬间,武内发现银发青年看向自己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她总担心我会噩梦或是受到困扰,但是我自己清楚。”黑泽阵露出了一个冷冰的笑容“我不属于文明,只是一个伪装很好的异类。”
看着越来越近的银发青年,武内颤抖着想去触碰按钮但是没有一点力气。
仿佛是玩弄猎物的野兽,银发男人站在窗边就停下了脚步,某种是厌恶和嘲弄。
意识到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的武内抬起头猛地看向正在支架上输入的液体,因为惊恐心跳不断加速。
心电图机上的波纹从剧烈起伏到一条直线一切都非常的快。
银发青年看着杀死他爱人的家伙失去生命体征后,眼中愤怒的火焰才熄灭了几分。
大门被推开,带着眼罩的中年男人一脸满意的出现在眼前。
作为旁观者和评判者朗姆都意识到这个通过了药物试验的青年具备一切他们所需要的优秀特质,和那些需要多年考察的成员不同,眼前这个在组织出资的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兜了一圈最终还是走到了这条正确的路上。
亲身感受到生命究竟有多么无常脆弱能够轻而易举的被摧毁,他才能为了组织伟大的目标而献出所有的忠诚不是吗
“你在香港和意大利的表现非常出色,组织上下有目共睹。”朗姆看着眼前未来可期的年轻人说道“那位大人给了你独属于核心成员的代号,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