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它们在缠小殷的脚,还在朝上爬”手机里,陆爷爷实时播报。
钟成说垂下视线,光照扫过,殷刃光洁的脚踝上没有任何东西。
看不见还是有点麻烦。
钟成说手从腰后口袋里一拂。只听咔咔两声,他手中出现了一根刻满咒文的折叠警棍。警棍末端吊着锁链,锁链上的金属抓手轻轻晃荡。
这是他能拿出的最温和的武器。
“殷刃”钟成说试图唤醒恋人,“殷刃,听得见吗”
然而殷刃的目光越发涣散,呼吸也渐渐乱了起来。他上下打量着钟成说,后者背后的汗湿透了背后的衣衫。
听到钟成说的呼唤,他的步子稍微顿了顿。可惜在下一秒,他的双手一起探出,伸向钟成说,指尖的指甲已经转成了不祥的黑色。
他们周围是棕红的肉壁,上面布满大小不一的破损孔洞。钟成说知道,他只要背过身,隐入黑暗,至少能做到快速逃离。
面对未知的状况,逃离是最万无一失的做法。
但是
阎王赤裸的双脚踩在肮脏尸肉上,一动不动,而他甚至没心思为此心烦。
“爬到膝盖了,那些眼珠子还在滴水和哭一样,瘆得慌。”陆爷爷说,“小钟,你懂这些么我该怎么办”
“先找个安全的位置躲好,继续报告。”钟成说全身紧绷,随时准备发力。
一步,又一步。
那双手离自己越来越近。
身为邪物,殷刃能做到瞬移。这种缓慢而挣扎的前进方式,应该是殷刃竭力抗争的结果。
殷刃还醒着。
钟成说金属抓手朝上方一抓,整个人吊上天花板。殷刃抓了个空,茫然地抬起头。而钟成说已然就着细锁链一荡,荡去了殷刃身后。
甫一落地,钟成说便再次降低中心,摆出战斗姿势。
“钟成说”
殷刃用语调错乱的声音讲着话,灯光的照耀下。那双红眸瞪得大大的,一眨也不眨。
“为什么要走”
陆谈飞则飘在肉腔高处,使劲朝棺钉发送想法“爬到腰了,爬到腰了小殷就跟看不见似的,要命”
“为什么”殷刃还在喃喃发问,他十指抽搐,脑后黑发蠢蠢欲动。
钟成说后背靠肉壁,他强迫自己调整呼吸,脑袋飞速运转。
被形态怪异的“非邪物”进攻,并对进攻者没有知觉情绪突然混乱极端,无法正常思考
自己见过这样的症状。
档案馆里,黄今被肉苍耳袭击,症状与现在的殷刃完全相同。就黄今之后的描述来看,应该是某种情绪被极端放大了。
可接下来,钟成说却无法推理下去。
当初黄今会担心丁李子,他能够在逻辑上理解。但殷刃那可是深谙凡人情感的殷刃。
这种时候,那人要是清醒,肯定会笑嘻嘻地解释那些情绪的源头,然后想出个圆滑的化解方式。殷刃像是从未有过正儿八经的烦恼,那个穿越了百年时光的人,到底会潜藏了什么“情绪弱点”呢
在“情绪弱点”的极端放大下,殷刃又会对自己做什么呢
他们才交往不久,感情远远没到死去活来的地步。有的只是小心翼翼地、试探地靠近。钟成说找不到任何特殊征兆,其中的未知太多了。
钟成说握紧手里的警棍,他第一次发现武器是如此沉重。
对方现在还没有释放战意,他应该逃,应该防患于未然他应该
某种他不太熟悉的感受拴住了他的脚,给他的心脏坠了一串沉甸甸的砝码。逻辑与本能都在强烈建议他离开,钟成说的双腿却坚定地钉在地面。
充满的黑暗里,周遭事物浸饱了浓厚的死气,一切仿佛不存在了。
钟成说试着用右手举起武器,可他的左手先一步动了起来。他往尼龙带子上虚虚一抓,可惜,巧克力豆被装在了行李包里,不在身上。
他甚至无法用老法子来安抚这个人。
“殷刃。”
看着一步步靠近的恋人,钟成说有些迷惑地开口。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殷刃艰难地吐着字,红眸已然浑浊,“我不想”
“我不理解。”钟成说轻声说。
他无法理解殷刃此刻的异常,就像他不理解之前殷刃为什么生气他看过那么多人们表达情绪的作品与文献,其中却没有一个会解析千年邪物的心。
“钟”殷刃的头发开始顺着地面爬动。
钟成说动了。
他嘴巴叼住锁链,双手一甩。几十根长针刺向四面八方。它们自行延展出红线,在不大的肉腔密封起来。霎时间,四下漫延的煞气被径直封死,没有外溢半分。
“那些东西快把小殷整个人包住了”陆谈飞紧张得连连咳嗽,“小钟,你不是鬼神不侵吗,能不能把它们扯掉啊”
“它们没有实体,我做不到。”
钟成说紧盯殷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