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他仍然没有答案。
“或许我只是”
此时此刻,李念对面,黄今的眼眶渐渐红起来。
“或许我只是好奇那首没完成的曲子。”
李教授没有多说什么,他闭上眼,思考了许久。随后他打了个电话,一把崭新的吉他被送了过来。
黄今怔怔地看着对方。
李教授拨通了某个号码,切成免提,放在了黄今面前。
“丁小姐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他轻声说,“也许她也在挂念同一件事,让我听听那首曲子。”
“不可能”黄今脱口而出,“她现在肯定很痛苦”
说到一半,他突然沉默了。
就算溺水挣扎,我也想扑腾得最好看。
她并非第一次尝到痛苦。
或许那位朋友对她确实很重要,至少能减轻一点她的绝望。
李教授的注视下,黄今用颤抖的手拿起吉他。生涩地弹奏起来。
她只教过他一次,而他的记忆已然淡薄,弹得断断续续。
不成调的旋律透过听筒,响彻在某个楼层的房间内部。一片黑暗中,大床上无数显示屏闪烁不停,映出不断变换的图像。
“继续。”听筒那边传来声音。
黄今闭上眼。
他仿佛坐在了狭小酒吧的台上。而她就在他身边,歌声很干净,充满感情。黑暗之中,有什么庞然大物静静立于台下,仔细倾听。
黄今对自己非常了解。
比如他不喜欢这个世界,比如他从来算不得善人比如他其实很喜欢这首歌。
他的生活一团乱麻,他的人生斑斑驳驳。他没能逃脱那个漆黑的漩涡,他依旧是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老鼠,但是没关系。
此时此刻,他在进行这世上最重要的演奏。
他的手指被吉他琴弦割破,鲜血一点点滴下。从颤抖到稳定,从生涩到熟练。
那是非常温柔的、坚定的旋律。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的思考,一直在,循环。”
一个怪异的声音叹息道。
“她在,唱歌。”
从错位到重合。那道思维合着吉他声,温水似的一遍遍流淌。它重复了一遍又一遍,轻轻冲刷断裂的空间。
“思维,定位完成,开启同步计算。”
那个怪异的声音再次从手机中传出。
“尚光区,繁花街,废品仓库,西侧库房。”
黄今没有停止弹奏,他没抬头,身体微微颤抖。
“她还好吗”
“她很好,她在,认真演唱。”话筒那边的声音答道。
“她想,她迟到了。”
“她想,这是要送给,好人先生,的歌。”
“案件报告出来了,好快。”殷刃嘟囔。
次日傍晚,殷刃坐在餐桌边。案件报告的邮件发来时,他正苦着脸写前天的工作报告,而钟成说系着那条“危险人物”的围裙,正往桌上端鸡肉沙拉。
“剩余的受害人全部找到了,他们被白永纪藏在尚光区的仓库,仓库做了完备的气息隐蔽。”
被发现时,其中一把吉他还在自行弹奏,拨出微弱却动听的旋律。
报告称,识安已经确定了治疗方案。在专业人员的帮助下,受害人有望恢复原状。不过考虑到受害人的身心健康,这段经历的记忆会被消除。
除了白永纪自己,无人死亡。
白永纪被警方和识安掀了个底朝天,他凭借自己媒体方面的工作接触到了各位受害人,作案手法非常娴熟。事后,他试图嫁祸“帮凶”、独吞污染物的计谋也暴露无疑。
“这家伙是做了正规心理咨询,当时咨询师让他多和积极向上的人接触。”
殷刃啧了一声,这位白先生的理解方式还真是独辟蹊径。
后来白永纪接触到吕光祖,知道了“沉没会”的存在。他显然没有求助于什么警察朋友,而是正儿八经找到了沉没会。
只不过他认为比起许愿救回项目,许愿完善杀人手法更“解压”。
考虑到案件的恶劣性质,海谷市警方专门联络了白永纪曾留学的x国警方,让他们确定一下是否有类似失踪案。
黄今则因为吕光祖的杀人案被扣在识安,等待后续调查。而得到殷刃的许可后,陆谈飞赶去识安陪伴陆元元。
一切看似尘埃落定,除了
“白永纪的古怪能力,以及那个神秘狙击手,识安都没给报告。”
殷刃翻到最后一页,疑惑地抬起头。
“估计超出了我们的查看权限。”阎王大人解开围裙,面无波澜。
“哦。”殷刃瞥了眼垃圾桶二进宫的狗东西这回它被识安送回来,钟成说甚至往清洗的水里掺了高锰酸钾。
这手机已经把1的电量挂了一整天了。
“沙拉不够吃,我先出去买点东西。”殷刃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