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睁眼,大梦初醒般的,用一双朦胧的泪眼朝他看过去。
“我自己都有些分不清这是深情难忘,还是被折磨的心错把内疚当成了感情。他若是还在我身边,不论他想做什么,我悉数是愿意的,他可以对我发泄他的愤恨,我不会有半点怨言。”
他咬住了一点因情绪激动而变得鲜红的唇,“谢医生,这些话,我只和你说过,你别告诉别人,若是别人知道我喜欢他,该要说他真是倒霉了。”
“这属于你的,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透露给任何人。”
有的事,只要他知道便好了。
谢明熙定定地看着他,起身道“说这么久,应当口渴了,我去给你倒杯水。”
江昭没有回应,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迟迟没有出来。
系统
江昭这样的小白兔,居然也有演技爆表、台词满分的时候。
言外之意多得它差点没翻译过来。
正在它迟疑时,江昭站起身,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屏风前。
屏风后除了是谢明熙的办公室,还有一个小型的茶水吧台,专门用来待客用的。
江昭此时的大脑处在高速运转中,直觉也发挥到了极致。
谢明熙在这种时候提出倒水无可厚非,但他始终觉得有些古怪。
透过屏风的花纹,江昭隐约看见了谢明熙背对他站在吧台前,袖子挽起到了手肘,姿态优美地往杯中倒饮品。
他倒了两杯一模一样的饮品,正在江昭以为他要端着饮品出来时,便见他拉开了吧台下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什么,撕开、倒在了其中一杯中。
江昭心里一紧,心知不能再待下去,轻手轻脚回到了沙发上。
谢明熙很快出来,“给。”
他递到眼前的饮品分明是刚才加了料的饮品。
江昭心里已经有了怀疑,再看面前的人和事物,那股怀疑成了猜忌,又混上了一丝恐惧。
他忽然想起他那次在对方办公室睡着时,好像也喝了对方递过来的饮品。
江昭接过饮品,送到嘴边却没喝,只是很浅地用嘴唇碰了碰杯壁,而后便将杯子握在手中不去碰。
“谢医生,我忽然觉得不太舒服,我想回去了。关于怎么委婉拒绝我朋友的事,等下次再说吧。”
江昭颇为疲惫地垂眸。
谢明熙没有阻拦他,而是起身,亲自将他送了出去。
他回到办公室准备工作时,余光不经意一瞥,发现了遗留在沙发上的一件薄外套。
他捡起外套,一股江昭身上独有的香气传来。
看来那件事对他的打击不可谓不大,失魂落魄得连衣服也忘记拿了。
他将这件外套搭在了臂弯上,而后目光又落到桌面上的两杯饮品上。
半晌,他端起并非他的那杯饮品,薄唇微微抿了抿杯壁。
而后唇角微扬。
日光从窗外透进来,洒在了他身上,谢明熙不是个喜欢太阳的人,他的沙发位置安排得很巧妙,照不了多少太阳光。
他现在却暴露在了阳光下。
这些金光碰见他时,如鱼入水般悄无声息,如同落在了一面玻璃上。
地面上的投影的日光也确实和玻璃一样。
没有留下半点影子与痕迹,只有一件外套悬在空中。
江昭当然没有回家。
他失魂落魄地出了心理诊所,以往他结束心理咨询会给林玉韵打电话,让对方来接他的,今天却一反常态地打了一辆车。
他朝出租车司机报的地名也并非是江家的地名。
而是墓山。
江昭深谙做戏做全套的道理,他不确定主角攻在不在身边,不论对方存在与否,他悉数是要把这场独角戏演完的。
他不是专业的演员,但也知晓,演戏这东西,只有全身心的、完完全全地投入进去,才能有所收获。
墓山同他上次来时没多少差别,天空仍旧是雾蒙蒙的,这一块的天气有所连累,似乎永远是阴沉的。
他来得匆忙,什么也没带。
所幸江昭有应对之策,先是顺着台往上走,到了半山腰,他目之所及的范围内便出现了大大小小的坟包同坚硬冰冷的石碑。
大多数石碑放着祭拜用的鲜花和贡品。
今天不知是什么日子,墓山上竟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手中悉数提着东西,他两手空空处在其中显得突兀极了。
江昭眼里划过晦涩,却还是一鼓作气爬上了山顶。
越往上走,见到的人和坟墓便越少。
他在寥寥几数的墓碑中一眼看见了主角攻的。
他在坟墓前站直了,莫大的愧疚几乎将他的脖颈压垮,使得他不得不低着头。
良久,江昭开口,声音里染上了哭腔,“我来得匆忙,忘记给你带束鲜花了,但我想,上次的花,你应当也是不喜欢的,我送给你的东西,你一向不喜欢。”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