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搞的酒,让乜金枝在中间传话怕是分量不够,便想着亲自跟人说说。
听了徐大夫人的话,乜金枝一脸为难看向沈三金,“三金啊,知州夫人可不轻易求人,这个啊,你事你可得想法子办妥了。”
沈三金没有急着答话,面露难色。
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当初白拂可是给了好些酒去走关系,后来关系没走通也没要回去,都给他让他平日打点用。
见他面露难色,徐大夫人心思转了转,退一步对乜金枝道“这事儿不好办,我就是这么一问,金枝姐姐莫叫人为难。”
乜金枝却是一脸坚持。
“妹妹莫急,我这弟弟是个不懂事的,不敲打敲打脑子转不动”说着她看向沈三金,“三金啊,姐姐平日待你可不薄,你姐夫昨日也夸你说要栽培你来着,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再想想法子”
沈三金为难又不失郑重地点头。
“姐姐姐夫都对弟弟有恩姐姐放心,知州夫人放心,这事我回去想想法子,必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小思硬着头皮讲了五个回合后,终于再没了新鲜内容可讲,拉耸着耳朵朝在院外等候多时的爹爹走去。
斐公子此时已经想明白了很多事,脸上恢复淡然无波的俊雅模样。
看到小思过来并没有多说什么,只道一声跟上,便带她去后院给俆知州家人告别,离开了府衙。
一路无话。
路过德天阁时,斐公子掀起车帘抬头看了眼,悠悠叹口气
“十娘过得可还好”他问道。
自上次在闲趣阁遇到十娘,他一直以为十娘沦落到要靠卖艺为生,不知为何,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自责之情。
他曾想,当初若是没有让一个自称失忆的弱女子就那样离开,若没有接受她馈赠的宝物,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到这一步
至少她穷困潦倒之时可以典当宝物过活,不至于沦落到风花之地靠卖艺为生。
今日猛然得知她不仅没有沦落,还以一人之力打出一方天地,甚至早早和丹娘,和他,有了交集,心中不免有些复杂。
至于小思瞒他这事,他并不怪女儿。
女儿自小不喜他和旁的女子多说一句话,担心他这个爹爹的情分被分走,他一直都知道。
小思原本还沉浸在心虚忐忑中,忽然听爹爹这么一问,便明白爹爹原谅了自己,忙点头如捣蒜地回答
“十娘很好,她真的很厉害。”
想了想又嘱咐道
“爹爹,十娘现在叫白拂,只有小亮和巴格知道她是女子,让我帮她保密。”
斐公子点点头,袖子里秀竹般的手指在那把瑞士军刀上摩挲。
是啊,这个女子很厉害。
时隔两年,他其实有些记不起那女子的模样,只隐约记得,她有一双清亮有神的眼睛。
那日下船时,她将一个小小布袋和玩具放在船上,说是谢礼。
等他发现这谢礼如此不凡时,她人已经远去,再也不见。
这两年他时常将匕首拿出来把玩,甚至请了行家相看,却无一人能道出是何种材质所制。
那时他便想,若能再见,定要问问清楚
见爹爹不说话,小思屁股挪着凑近,拉了爹爹袖子。
“爹爹,瞒着你是我不对。”她眨巴这圆溜溜眼睛可怜兮兮说道。
斐公子淡淡看女儿一眼,不做评价。
这女儿,自小人小心思大,鬼灵精怪,犯错后道歉张口就来,下次错误该犯还是会犯。
“既然知道错了,回去将弟子规抄写三遍。”斐公子将袖子抽回,轻轻抚了抚。
小思发出一声哀嚎。
“爹爹”她喊道。
斐公子伸手挡住半边耳朵,“声音浑厚有力,看来今日精神不错,那就再多抄一遍吧。”
小思立马捂住嘴。
每每这个时候,爹爹有多不近人情,她是知道的。
她不再喊,噘着嘴坐的远远地,“哼,女儿大了,便不再是爹爹的至宝了。”
“至宝也不能欺瞒哄骗人。”
说完,斐公子不再多言,拿起一本书,靠在车厢一角默默翻看。
“公子小小姐回来了”
听到脚步声,阿礼从侧院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人和两个仆从,仆从手中捧着礼盒。
中年男人行了礼,示意两人将礼盒放在石桌上,这才上前两步,递给斐公子一封信。
“少爷,这些都是老夫人令我送来的中秋节礼,虽然晚了些时日,但好歹是送到了。”
斐公子微微颔首,接过信打开来看。
“韦管家,这次怎的是你亲自来”
小思说着,走到韦管家面前仰头问道。
“小公子”
韦管家和蔼笑着再次行礼,“这两年您和公子的行踪愈发难寻,我不亲自来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