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数声石板滑动之声,随之不少弓弩从墙壁和屋顶之,被打开的机关暗格伸出,齐齐指向站在屋子正的长琴。
“太子小心”说时迟那时快,在这些弓弩机关启动的前一秒,小德子已然把长琴扑倒在地,以自己的血肉体魄,严严实实的把长琴压在了自己身下。
灵堂“嗖嗖”连响顿起,道道黑影破空疾射;侍卫们见太子无恙,便和屋外那些冲杀来的禁军们杀了起来。
而护住长琴的小德子,瞬间便身十数箭,却依旧咬紧牙关不吭一声,也没哀嚎一下,只是用愤怒的目光,紧盯着前方不远处,那个被禁军护住的吴回的宫奴。
待机关一停,已然必死的小德子缓缓翻身,从长琴身移开。
他侧身躺在四周插着不少箭镞的地,看着长琴,口吐血沫子有气无力的道“跑太子,跑”。
长琴这次出征后,也见惯了生死,本该对这等生死离别无动于衷;但此时此刻看着舍身取义的小德子是满脸血污,一嘴的血沫子,他却还是惊愕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瞪大双眼,喃喃着“小德子,小德子,没事的没事的。”,说着用自己的衣袖,不断的去给对方擦拭着不断从嘴角往外冒出的血污。
“跑”小德子把布满血丝的双眼瞪得更大了,用尽浑身力气嘶吼一声后,头一歪便断了气。
在长琴眼打转半晌的泪珠,终于在此时再也忍不住了,不禁流了出来,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滑落,最终汇集到下颚处,形成一颗豆大的晶莹剔透的泪珠。
顿了顿后,这颗泪珠跌落下来,落在了小德子体魄化为的血色尘埃,发出“啪嗒”一声细响。
喊杀声,长琴呆望着那堆尘埃默默流泪,已然有些浑浑噩噩,脸尽是迷茫与绝望。
“太子,跑”一个护卫趁机折返灵堂,看着还呆愣的跪在地,浑浑噩噩的长琴,一把抓住对方手臂,将其拉起后,大声喊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您可不能让小德子公公白白牺牲了。”。
“兄弟们,奋勇杀贼”他一把拉着长琴往灵堂外大步而去,一边对正在厮杀的长琴侍卫们慷慨激昂的大喊道“纵然我等今日必将粉身碎骨,魂飞魄散,也要死得其所,为太子杀出一条血路”。
“哈哈哈哈。”吴回的宫奴闻言,大笑一声后,冷然道“好一个忠良救主,慷慨义,但你们已是插翅难飞若是交出长琴,归顺吾主吴回,尔等必享荣华富贵”。似讽刺嘲笑,又似警告。
他话音刚落,便有一个身数枪,胸襟前全是血窟窿的太子侍卫,朝他冲杀过去。这侍卫明明在流血不止,却凭着一腔热血与忠诚,咬牙忍痛将自己手钢刀舞得刚劲有力,如猛虎一般呼啸生风。
浑身带血的他,面露凶狠狰狞,宛如地狱修罗;纵跳翻腾间,刀随身换,远刺近劈威力无。转瞬之间,便使那宫奴身边四个护卫禁军身首异处。接着他继续忍痛欺身而进后,大喝一声“逆贼受死”。
手起刀落,寒光一闪下那宫奴惊讶惶恐的神情,永远的定格在了他那与脖颈分离,激射而起的鬼头。
而这名侍卫,也在此时被赶来支援的其他五六名禁军,用手长矛齐齐刺入他体魄之,给他来了个千疮百孔
那宫奴一死,禁军们士气便有些衰落。
剩下的侍卫们趁机把长琴围在间,用手兵器在禁军的铁桶合围,硬生生的杀出一条血路,带着长琴往宫外仓惶逃去。
一时间,本该安宁祥和的光明宫,凛冽劲风下喊杀声大作,撼天动地的呜咽悲鸣声连连,直冲九霄之;连那空气的血腥味,也是越来越重
夕阳如血,慢慢的从东山方向斜落。凄美的残阳染红天际,染红了千星湖湖水,也染红四周青山。
千星湖风雨早停;但湖面依旧四处可见战船破裂的甲板,龙骨,桅杆船桨,随着波澜逐流。
北岸边也成了一片焦土,地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焦黑弹坑,以及破碎铠甲,扭曲变形或是断裂的兵刃。
从正午开始,萧家军与共工军便在这滩头你来我往厮杀起来。双方各出招,萧家军地空配合,共工军投石机床弩连射;两军主帅,更是在空打得不亦乐乎。
随时间流逝,共工军在萧家军强大的先进火器,以及地空战术的配合攻击下,死伤惨重。
傍晚来临时,萧家军们暂时停火,在前沿阵地竖起了书“投降者不杀”五个大字的旗帜。
士气低落的共工军们看着那些大旗呆愣半晌,又看了看自己所剩无几,且都是破败不堪的战船,最终选择了弃船投降。
此时,一部分萧家军们正在打扫战场,将这些敌军留下的破碎铠甲和兵器,统统收集起来。另一部分则押解着投降了的共工军们,放下武器脱掉铠甲后,往关押战俘之地而去。
身铠甲早已不见了踪影的萧石竹,此时双瞳恢复了内黑外白的模样。他握剑站在了湖岸边,满是疲惫的脸颊有些苍白,正午时看去要憔悴的多。
他身的衣服破口遍布,已不成形;透过破衣烂衫口子,便可清晰的看到他肌肤多有清淤以及横七竖八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