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口谕皇后遇刺未有定论之前,候刚不得出监牢半步
元雍与于忠入奈,只能亲入地牢提审候刚。
这就根本不是人能呆的地方。
暗无天日,潮闷无光。蚊虫肆虐,老鼠肥的抵得过花猫。两只小眼中泛着绿光,见了活人竟都不怕,好似要扑来咬一口的模样。
牢内恶臭扑鼻,只要打过仗的人都很熟愁这分明就是尸臭
元雍惊的心底发寒候刚竟被关在了死牢
莫说时间长,便是关十日半月,候刚怕是也废了
皇帝真狠
候刚斜靠在栏边,满脸狰狞,双眼腥红,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就如一头野兽一般。
“都怪那李氏小儿候某定将你碎尸万段”
“你这是咎由自取,与李承志何干”
元雍用帛巾捂着口鼻,瞪眼骂道“若非恶了陛下,何止于落的如此下场真是愚不可及”
元雍觉得,候刚简直蠢透了。
恨高氏归恨高氏,但高英总归是皇后之尊。且陛下就在一侧,你都敢耍小心思
你这分明就是见李承志既将得陛下宠幸,抢了你的恩宠,又知他与高氏亲密,从而恨屋及乌
身为领刀剑左右,护驾本就是你职责所在,这这般关头你都敢挟私报复,已然是犯了皇帝大忌。陛下不治你治谁
“下官无错”
侯刚梗着脖子回道“那刺客与李氏小儿同籍泾州,且同出陇西李氏,故某一时情急,误以为二人是同伙”
“够了”于忠冷冷的盯着侯刚,“是你蠢还是我蠢,还是你觉得,陛下会信”
一个世居祖居,一个迁居乌支,除了同属泾州,再八百杆子都打不到一块。而泾州一战,乌支李氏几乎被李承志灭门,便是从这一点论,也知那刺客是诬陷之言。
况且那刺客临死前还提到了元雍,按你候刚这般说法,颍川王才是刺客主谋
还要敢在皇帝面前说这种糊弄傻子的话,莫说免罪,怕是候刚连命都保不住。
罢了,毕竟是心腹,总不能忍看他屈死于此
于忠长声一叹,“回宫后,我再求求陛下,先将你移出死牢。但你也要谨记,切莫再愚弄陛下要知,十个你侯刚绑作一团,也及不陛下一半睿智”
候刚猛的一愣。
于忠此意,分明是让他再见皇帝时,实话实说
见他还似不开窍,元雍没忍住,恨声骂道“蠢货知不知为何领军于忠罪责比你还重,皇帝却能让他待罪立功真就以为何人都如你一般缺心眼,以为那高肇真是善类”
颍川王口中的“何人”,指的就是陛下吧
侯刚恍然大悟就是因为自己与高肇有仇,才有可能免罪
真是成也高肇,败也高肇
他深深往下一拜“谢过殿下提点”
“莫聒噪了”元雍不耐的摆摆手,又催着于忠,“这破地方多待数日,怕是都得病一场快些办正经事,早些查出头绪,也能让陛下早些定断。也好早些将这厮捞出去”
侯刚千恩万谢,恨不得给元雍跪下来。
于忠点头应者,从怀里掏出一枚小盒,打开递至侯刚眼前“护驾当时入内,可曾内过此物”
侯刚定睛一瞅,却是一枚如针尖般的事物。但极是细小,眼神若是不好,怕是都看不清。
“这般细弱,下官怎会在意”侯刚摇着头,“并不曾见过”
想来也是如此。
本是抱着万一来试一试,终是失望而归
看来还真就只能去问李承志。
于忠收起小盒,又交待候刚莫要急燥,称长则日,短则一二日,定能将他捞出这地牢。
二人离开廷尉监,回往皇宫。坐在马车,元雍疑声道“若说李承志换了这针,孤是不信的,因为无任何意义。但为何王显、徐謇又一口认定这针无毒,李承志却又说这是毒针”
“许是各人医理不同,故有误差”
于忠回了一句,又斩钉截铁的说道,“但如今该查的都查了,便有疑点,也只有这毒针的来路了。也只能在此下功夫”
倒是这个道理。
“那就直去寻李承志”
元雍点点头,又交待道,“虽说我等与侯刚同属元族鲜卑,那李承志也确与高氏亲近。但理若论到深处,此事终是侯刚莽撞了。
而李氏子少年成名,尽显轻狂据傲,但是与高氏结了亲,也不一定就会以高肇马首是瞻。故而稍待思贤若见了他,还是莫在刁难的好”
元雍这是怕于忠恨李承志害了侯刚,故而对李承志心生怨岔,从而交了恶。
若真如此,李承志还真就只剩攀附高肇这一条路走了。
元雍觉得,如这般人才,还是莫要落入高肇之手的好。不然岂不等同于给敌人送刀
于忠轻吐了一口气“殿下放心,某晓得”
侯刚是侯刚,于忠是于忠,怎能一概而论
便是从李承志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