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李承志估计,元恪真要硬来,也别等什么“六镇起义”了,鲜卑人提前反个十五六年就跟玩儿似的
看他默然不语,似是被吓住了,元恪冷声笑道“你不是不信佛道、不敬鬼神么”
信仰是信仰,政治是政治,这是一回事么
便是我要造反,比谁都巴不得这天下乱起来,但也得给我两年发肓的时间吧
李承志沉吟道“臣以为,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应循序渐进,谋定而后动”
一听就知道,李承志这是猜出了自己的意图。元恪惊诧于李承志思维之敏捷,又隐隐生出了一丝怒火。
不能操之过急,应谋定而后动
与刘芳崔义所谏之言何其相像,好似连半个字都没改
要不是深知两位中书之秉性,知其不可能将这等大事外泄,元恪都怀疑这几个是不是商量好的
“枉朕还以为你是个诤臣,你不是胆大包天么”
元恪怒道,“你在泾州杀的大乘教徒人头滚滚,血流成河,也未见你发发慈悲。到了朕面前,却如此的畏首畏尾了”
诤臣个毛线,你分明就是想让我拍马屁,顺着你的意思说
但这是人该干的事么
李承志想了想,横着心劝道“若是打仗,臣自然不怕,可是,臣也只有两条胳膊两条腿”
元恪猛的一滞,一口怒气被噎在了嗓子里。
李承志的潜意是打仗我自是不怕,来多少我都敢杀。问题是,这天下真要乱起来,你元恪能按得住几头
这不知比刘芳,崔光等人的“若操之过急,将隐生乱相”的谏言刺耳了多少倍,摆明是认定他若硬来,天下必乱,国将不稳
意思无非就是你还是消停些吧
果不愧为“胆大包天”、“狂妄咨意”之名
元恪忍了又忍,好险一个“滚”字脱口而出。黑着脸,指着殿门骂道“出去,最好麻利些,省的朕后悔”
李承志眼皮狂跳。
后悔什么
后悔给自己加了官,还是这般轻松的放走自己会皇帝后悔
我去,这是忍不住要动手的节奏
刚还说期望自己当诤臣,眨眼后不过是说了一句真话,没顺你的意,你就要翻脸
什么人吗,简直属狗脸的
心里骂着,李承志站起来就跑,边倒退着边朝元恪拱了拱手“臣遵旨”
也就两三息,等皇帝反应过来,李承志竟已跑的没影了
元恪气的脸色发绿。
果真是个逆臣,竟连句自责都没有,就这样跑了
枉朕还以为你是个人才,说话极是好听,特将你召至御前。
若这样多来几次,朕怕不是得被你活活气死
元恪忍了又忍,差一点就想将李承志叫回来骂他一顿。
暗恼了好久才冷哼一声“传旨,宣高肇”
被气的肝疼,必须得听两句顺耳的才能消消气
出了光极殿,李承志才抹了一把冷汗。
怪不得常言“伴君如伴虎”
说真话吧,说你大逆不道,蔑视皇威。说假话吧,你说你曲意逢迎,幸臣一个
明君还好,至多挨顿板子。若不巧遇个昏君,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是脑袋搬家
没病都得被吓出病来,这活就不是正常人能干得了的
真怕元恪后悔,将他唤去再逼问一顿,李承志连高湛都不敢等,出了殿便去找宿直将军,准备尽快出宫。
去了却被告知殿下口谕,召李承志入凌云殿
此时此刻,能被宿直将军称为“殿下”的,就只有皇后。
这么晚了,高英召自己做什么
估计和高文君说到了自己,心血来潮而已
对于高英的传言,李承志听过的不少貌美,善妒,驯夫的手段极其高明。
以元恪帝王之尊,后宫达嫔妃级别的数十位,一月中近有两旬宿在高英殿中,可见其宫斗的手腕有多高
所以对于这位召见,李承志还是有些挠头。
无它,若高英随口问起自己为何尽听打雷不见下雨,久不见动静时,自己该怎么答
莫说古代了,便是后世,也鲜有小伙子自个跑去找岳父岳母提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