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渐渐低下来,“你总擅长在喝醉的时候对我说甜滋滋的谎言今晚这个是你说的最甜最傻气的谎言我真希望你没有骗我。”
安娜贝尔委屈起来,她觉得自己完全没对布朗宁说过谎。
今天这个幻想真讨厌。
但他也太真实了,以至于当她重新被整只抱起,晃悠悠蹭着深绿色的毛衣时,安娜贝尔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她以往幻想不出这种安心。
肯定是今天她的想象力在梦里发挥得特别好,管他呢。
安娜贝尔乱糟糟地想着一些零散的考虑,感到头发被轻柔顺过,水流淌过脚趾。
她不安地动了动。
“别怕,这是你家浴缸。”
她重新乖巧地缩好。
接着,似乎有某种长条状的、柔软而坚硬的东西剥开了她的衣服,将她彻底放进水里但安娜贝尔没再反抗,因为布朗宁的气息一直盘桓在周围,他的手就放在她的头顶给她搓泡泡,她格外安心。
但既然他的手放在她的头顶,在她身上滑动着打泡泡的长条状东西又是什么
安娜贝尔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反正这是梦。
梦里的布朗宁把她放进浴缸后,自己也会进
想到这,她又不满道“你干嘛不进来陪我洗。你又在干嘛啊。”
“帮你洗头洗澡,大小姐,否则你明早会被自己身上的味道熏哭。”
“那你不能进来帮我洗头洗澡啊。”
“不能,我说过我不会对醉鬼动手动脚,而且你身上龙舌兰的味道真的很呛,你是不是摔进了酒瓶里别乱动,嘿,否则我把你捆起来洗,别挑战我的自制力。”
安娜贝尔不动了。
她抱着膝盖,恍惚看见一条幽绿色的绳子绕过自己浸没在水中的脚踝。
“可我经常喝酒呀,没人嫌我臭”
头顶上轻柔摩挲的动作顿了顿。
“那么,也许你以后该少喝龙舌兰、威士忌、利口酒等等,再整理一下你那个塞得满满当当的红酒架,我想我们必须把三分之一的存量丢进垃圾桶。”
“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你身上的酒味,以后我还想倒光你所有刺鼻的香水。”
这无疑不是一个温柔得体的标准答案。
但安娜贝尔突然无比得高兴起来。
她得到了对方最真实的想法,收到了对方毫不掩饰的要求。
会对自己发脾气,会对自己提要求的布朗宁,他比曾经幻想里那些永远听从她心意的布朗宁真实好多好多。
而且
她真喜欢听他说“以后”这个词。
安娜贝尔高高兴兴地反驳“我才不干呢。那些酒那些香水都是我的东西,你不准碰。”
他的手指重新在她发间滑动。
“是吗,大小姐,那看来,我们以后要吵很多次架了。”
“我们以后会吵很多次架吗”
“当然,很多很多。”
“以后的每天都会吵架吗”
“我想是的。”
“那,你吵架时还会给我做巧克力蛋糕吗”
“说不准。你把我惹得格外生气时,我会特地做放很多很多巧克力碎片的覆盆子果酱蛋糕气你。”
安娜贝尔在自己的幻想里笑起来。
她太喜欢这些回答了,它们都无比真实、确切,它们听上去就像由真正的布朗宁说出来的话。
他从不肯把某些肉麻的情话诉诸于口。
他往往把“我想我们会继续在一起”藏在这些拌嘴里。
这个梦真好。
这个梦这么好,难道是布朗宁偷偷给我编织的梦境魔法吗
终于,不知多久后,安娜贝尔又被从水中抱起,罩上一件很软的睡衣。
这时的安娜贝尔已经很困很困了。
当她被放进一片柔软时,她便很自然地放松身体,埋进枕头,滚了滚。
肩膀上也被罩下了一片温厚的柔软。似乎是被子。
“晚安。明天是周一,我会帮你给法师塔那边打请假报告。闹钟我就关闭了,柠檬水在这里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微微粗糙、带着疤痕的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
“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吧。你今晚喝太多了。”
安娜贝尔迷蒙地睁开眼,对上一双深绿色的眼眸。
那是他看她时特定会显露出来的眼神。
现实的洛森从不会用正眼看她,安娜贝尔知道那是因为洛森永远控制不住看她时露出的眼神。
到这一刻,安娜贝尔才猛然发现,她竟然真的从没做过这种梦。
这种过分安稳宁静、过分温柔克制的梦深夜,卧室,床上,与这几个关键词相关的幻想一律藏在最隐秘最隐秘的角落里,而这些幻想里的布朗宁从不肯往她身上盖东西。
作为一个成年女人,有些时候她当然喜欢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