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杨暄大声咳了两下,又垂下头开始看书,语气里都是不耐烦,“我不缺衣物,母亲若是没有旁的事就回去吧。”
李氏见他这油盐不进的样子,便朝何玉棋使了个眼色。
“王爷,您不在上京的时候,妾身闲得无聊,就给您做了些亵衣亵裤,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何玉棋话未说完,就见正在喝茶的赵霜喷了一口水,正好喷在杨暄在看的书卷上。
“王王爷,妾身不是有意的。”赵霜一边拿出帕子来给他的书擦水渍,一边朝他吐了吐舌头。
本来还以为何玉棋不过是做了些鞋袜之类的东西,没想到,实在是没想到,她竟然给杨暄做了亵衣亵裤
赵霜悄悄拿眼神上下打量对面的男子,就见他的脸阴沉得比锅底还黑,朝那白衣女子斥道,“本王不缺衣物,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无事献殷勤”
何玉棋被他拿话一噎,捧着包袱的手又开始哆嗦颤抖起来。
“暄儿你看你,这么大声干什么”李氏连忙扶住她的手,打圆场道,“玉棋她也没什么坏心,她就是想”
赵霜静静地端详着李氏,又端详着何玉棋,想听听她们到底能说出什么幺蛾子来。
“她就是想”李氏缓了一口气,忽然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讪讪地说道,“想补一个纳妾礼。”
“荒谬”杨暄一拍桌案,吓得那白衣女子身形一颤,“她都进门一年了补什么纳妾礼若是何小姐不满意,那便是去年的礼不成,让她自去好了本王日理万机,哪儿有闲工夫给她补什么礼”
李氏见他动怒,也急忙摆摆手道,“不用不用暄儿你公务繁忙,母亲是知道的。玉棋她也没说让你给她补纳妾礼,她就是说让霜儿给她补一个”
“啊我”赵霜嘴里含的一口茶差点又喷出来,端着茶盏的手哆哆嗦嗦,茶盏“叮叮当当”响,“我我怎么补”
她就是想替代杨暄与何玉棋怎么样翻云覆雨,她也没那先天条件啊。
“霜儿,”李氏笑眯眯地朝她解释道,“这一般纳妾呢,咱们作为正室,要接受妾室敬茶,还要训导妾室,喝了茶,给了红封,才算是礼成呢。”
“原来是这样。”赵霜心想,纳个妾还这么多门道,真是麻烦,“可既然何小姐已经进府一年了,就不用拘泥什么礼了吧不如就免了。”
“王妃莫不是还在生妾身的气,所以不肯喝妾身敬的茶”何玉棋说着,抬起头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王妃莫不是还怪妾身那一晚”
“砰”正在看书的玄衣男子脸比衣服还黑,直接将书卷掷在桌案上。
这女人到现在还想混淆视听,挑拨离间她这话是又当着李氏的面提醒赵霜,在国公爷大寿那一晚,她是伺候了自己的。
杨暄刚要开口,就见李氏上前拉住了赵霜的手,左手拉着赵霜,右手拉着何玉棋。
“霜儿,你看玉棋与暄儿的事,木已成舟,”李氏慈爱地看向赵霜道,“母亲年纪大了,就希望看到你们年轻人化干戈为玉帛,和和美美的。”
赵霜看了一眼杨暄,后者抿着唇没说话。
想到李氏年纪大了,杨暄本已经暴怒的心又忍了下来。
“如此,那何小姐打算什么时候行礼”赵霜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趣地打量那白衣女子。
既然李氏都将话说到了这份上,再不同意就显得自己不近人情了,反正不过是走个过场,就答应了下来。
“王妃请容妾身回去准备一番,过几日派人来请王妃。”何玉棋羞涩地一捋刘海,看着赵霜的眼神中有几分意味不明的兴奋。
待送走了李氏和何玉棋,赵霜松了口气,斜躺在美人榻上,又是给自己捶背,又是伸懒腰,“王爷王爷传饭吧妾身饿了。”
杨暄见她这样子,好像又回到了一年前,忍不住倏然一笑,走到她身边揉着她的头发道,“长公主好久都没这般肆意放松、卖萌撒娇了呢。”
自从她恢复了朝华公主的记忆,总好像心事重重似的,人前人后都端着架子,拒人千里之外。
“我想通了啊,觉得还是像从前那样活着,比较开心。”赵霜咧嘴一笑,忽然从美人榻上拿过一个包袱,打开包袱翻了翻,“让我看看,何玉棋做的合不合你的身”
杨暄顿时面颊绯红,斥道,“还留着干什么你这不是自找不痛快”
“人家做的那么辛苦,丢了多可惜,王爷不如试一试”赵霜从包袱里取出一件白色的小衣,在他眼前比划了一下大小,“没准还挺合身”
“我倒是无所谓,只是怕有人心里膈应,”男子捉住她的手,调侃地挑了挑眉,“到时候又要来寻我的不是,倒霉的还是我”
杨暄算是摸透了她的性子,嘴上爱开玩笑,心里又开不起玩笑,没说几句就要拿自己开刀,非逼得自己认错不可。
赵霜闻言,果然沉下脸来,将包袱丢到地上,像个刺猬似的蜷起身子,“你无所谓那你就拿去穿好了”
“你看看你,我是逗你开心的,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