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便是第二个。”
“那便放权。太女非鸟尽弓藏之主,我容家急流勇退,全心辅佐,太女定然不计前嫌,予祖父一世相得君臣。”
容麓川笑了笑。
手上无权,才会任人宰割,巨浪袭来,毫无自保之力。
更何况巨舟在前,舟上载客无数,岂是能说下船就下船的
下了船,先被舟头打翻也是有可能的。
但也不必多说。
敛之毕竟之前参与家族事务不深,因为他体弱,他本想等他娶妻生子,身体壮实之后再仔细筹谋的。
如今祖孙选择了不同的路,谁也无法说服谁。
那就不说了。
他回身,看着容溥,道“你既选择为太女尽忠,那便好好做。但我容家,不能随着你将宝在一人身上。”
如果太女能嫁敛之,他倒是愿意试一试。
但他已经确认,太女不会嫁给敛之。
反倒和辽东那位新任世子夹缠不清。
敛之对太女满怀信任,总觉得太女清醒聪慧人间少有。
也不想想,能弃了他们容家弃了他忠心耿耿的容溥,去选择那个乱臣贼子,这样的主子便是清醒也有限。
很多事情掺杂个人情爱便会局限眼界和影响判断,敛之如是,太女也如是。
都是年轻人啊。
他轻轻拍一拍容溥的肩,转身走了。
剩下容溥站着,垂目看着脚边的乱草。
尝试着和祖父好好谈一次,终究还是失败了。
他猜此事祖父就算有介入,也不会介入太多,祖父向来是这样,不爱领头冲突,只喜骑墙看风。
可若是有朝一日风势忽猛,一地鸡毛也会卷上天啊。
铁慈赶到接云峰下时,夏侯淳已经完成上下包围,四周铁桶也是,火把光芒下,峭壁上几个小黑点,插翅难逃。
然而铁慈刚刚站定,峭壁上那几个小黑点,忽然齐声大喝“为我辽东战死儿郎报仇”齐齐纵身一跃。
惊呼声起。
片刻之后泥尘四溅,几人摔在大军中央,成了一具具尸首。
那些被围困在峭壁上的射箭杀手,无人逃逸,全部直接跳崖身亡。
一些围观的武将听见最后一句,顿时开骂。
“辽东胆儿肥了区区一个逆贼,我大乾还没发兵去讨伐,他们倒敢跑来报仇”
“这就向皇太女领旨,收了他们”
后一步赶来的铁俨也露出怒色。
铁慈面色一沉。
拙劣的栽赃,但此刻她不能急着澄清,不然将来对景,就可能被人抓住这一点攻讦。
她转头看夏侯淳,夏侯淳对她微微摇头,“刺客共计十人,其中五人据守接云峰壁之上射箭,其余五人在箭雨掩护之下潜入营地。现下十人全部死亡。另外营地和行宫内都发现有人失踪或者自杀,其中有护卫,也有内侍。”
铁慈笑一声。
很好,很狠。
这是确定会被事后排查,干脆掐断所有线索。
倒也承蒙对方看得起,晓得一旦做了内应就跑不掉。
“失踪或者自杀的人列个名单,回京后继续排查他们的日常行动和交往。”
“是。”
铁慈让皇帝回去休息,自己又去看了尸首,她蹲下身在这些刺客手脚上仔细看了看,道“不是辽东人。”
“这些人皮肤粗糙,脸色黧黑,衣服穿得有点多,显然抗寒性差,应该久居炎热日晒之地。”
“手脚上面很多茧子,脚部扁平宽大,说明常常赤足行走,从他们能快速爬上接云峰来看,显然常居山区,攀山越岭乃是常事。”
“京中没有这样的人才,这些人的长相,似乎也不似内陆人氏。”夏侯淳接道。
两人对看了一眼,心中都有相同的字眼流过,铁慈随即摇了摇头,道“有点奇怪。”
“殿下何意”
“如果真是对方,阵仗似乎太小了些,人数也太少了些。”铁慈看着前方浓稠的黑暗,“闹这么一出,折损那许多暗线,就为了这么一次刺杀”
夏侯淳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那是因为殿下您强大并早有准备啊您准备如此充足,对方都能动用这许多人内应,能从接云峰上袭击,能闯到行宫主殿,换成往日,这样的阵仗早就成功了好吗”
铁慈想想也是,这一次刺杀不能说准备不充分实力不强劲,只是她这边固若金汤高手也多罢了。
夏侯淳神色很轻松,刺杀失败了,拎着的心也便可以放下了。
他催促铁慈早些回去休息,明日还要狩猎呢。
铁慈又交代了几句便往回走,经过营地看见帐篷安静,有的已经传出呼噜声响,不禁安慰一笑。
能让臣子安心,能让百姓安眠,能让天下安定,就是她想做的君主。
经过行宫门口的大树时,看见大树被烧得只剩下了半边。
她在树下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