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时,还是好一段佳话,可未想到不到十年,便得了个家破人亡。”
秦缨心底划过一丝古怪,“西羌之战那岂不是五十多年前了”
汪槐不觉有他,“对呀,肃宗一朝了。”
西羌之战,肃宗一朝,性命垂危的大将军
秦缨倒吸一口凉气,难道姜太医当年救活之人,乃是老定北侯杜渊
等乘着马车回府时,秦缨心底还在疑问,待马车上了御道,忽然,沈珞毫无预兆地勒了马,秦缨与白鸳并无防备,顿时往前一倾。
白鸳惊魂未定,忙掀帘去看生了何事,但不过一瞬,她轻呼道“县主,您快看”
秦缨凑到车窗处,很快,自己也挑了眉头,只见此刻的御道之上,两队金吾卫正在前开路,而金吾卫之后,跟着四十来个身着黑边黄杉戒衣的皇家道长,他们头戴道冠,手执法器,仙风道骨地走在长街之上,百姓们在旁围看着,半分不敢冲撞。
白鸳道“县主,天坛山的道长们来了”
祭天大典定在十九,今日已是初八,算着时日也该来了,秦缨注视着道长们走过,队伍末尾,仍有金吾卫断后,秦缨叹了口气,“希望祭天大典之后,是真的会春暖花开吧,听说西北两州府的雪还未化完呢。”
酉时二刻,金灿灿的夕阳正一点点沉入地平线下,但金吾卫地牢里,却是不分白天黑夜的阴湿昏暗。
审问室内,王潮正颤抖着捂着脸哽咽。
“我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谁”
“我跟随侯爷多年,对侯爷死心塌地,赵将军是我们的首领,我们自然也听他的,我只听见那人对赵将军说,大人可还记得小人,当年之事,小人可是一直坚守承诺,又或是小人如今不远千里回来,只想问大人讨点儿银钱之语”
“他没说当年旧事是何事,也没说他叫什么,赵将军要动手,我们自然配合”
“真的,我只知道这些,当天晚上人就断了气,后来换了我的旧袍子,又趁夜去马厩,将人塞进了马车暗箱里”
“不知道,世子真不知情”
“抛尸的时候,我们故意将后面的马车落后了些,将尸体一扔,立刻追上世子的车架,如此世子也未发觉什么”
“不,我不是要护着世子。”
断断续续的低泣声响起,王潮的心防已接近崩溃边缘,他又道“这难道不算招供吗你们是不是郑国公的人是不是非要我说和侯爷有关才好与他无关,真的与他无关,那人也未提起侯爷一个字,你们问了我十天了”
谢星阑沉着脸站在门外,清楚地听见王潮每一个字,正在这时,谢坚从地牢大门方向快步走了过来,到了跟前,禀告道“公子,洛州来消息了。”
谢星阑眉头几皱,敲了敲审问室的门大步离开。
等回了内衙,谢坚才递上来一份飞鸽传书,“是派去洛州查童谣的人,今日来消息,怕是真的查到了什么”
谢星阑坐在公案之后,打开信纸来看,短短几十个字,瞬间便收入他眼底,他身子一直,眉头也紧拧了起来,谢坚见状不妙,“真查出来了”
谢星阑将信纸递给他,谢坚接过一看,惊诧道“果然是郑氏这洛州驻军的参军,不就是郑明康举荐之人郑氏这是想做什么”
谢星阑眉眼微凝,“许是想给陛下添堵吧,备马,即刻入宫。”
谢坚点头,转身出去之时,谢咏拿着王潮的证供走了进来,“公子”
谢星阑拿过证供看了看,沉吟一瞬,将供纸折起塞入了怀中,没多时,他出衙门翻身上马,直奔宣武门而去,到了宫门处递上折子,一炷香的时辰不到,便有宫侍来引路。
到勤政殿时已是夜幕初临,谢星阑缓步入殿行礼,贞元帝在御案之后,头也不抬地问“有何急事见朕”
谢星阑眯了眯眸,掏出了王潮的证供,“陛下,定北侯府的军将招了。”
贞元帝御笔一顿,抬眸朝他看来,见他还是一副不露声色的模样,便将黄万福递上来的供纸接了过来,一眼扫过,贞元帝叹道“事情皆因这个赵燮而起,若他还不招供,那便用些手段,定北侯那里,有朕为你说项,你不必担心。”
贞元帝说着,又提笔批起折子,谢星阑沉吟一瞬道“微臣以为,赵燮不会无令在定北侯府杀人”
贞元帝手又一顿,这次抬眸之时,目光冷峻了些,“你的意思是,那个船工,是定北侯授意赵燮杀的”
谢星阑唇角紧抿,并不答话,贞元帝盯他片刻,倏地叹了口气,“朕知道,这是与你父亲母亲有关的案子,但说到底,谁也不知当年船难是否真是人为,侯波死了,一切已死无对证,你若非要以为定北侯也牵涉其中,那朕可以告诉你,当年你父亲与定北侯全无交集,便是谁谋害你父亲,都不可能是他谋害”
见谢星阑敛下眸子,贞元帝又幽幽道“朕也怜你幼年失去至亲,但定北侯是国之栋梁,你认为,朕会为了这并无实证之罪,去查办他吗眼下既然有人交代了是赵燮所为,那便想法子让赵燮认罪,若那另外一人也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