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她那对于陈眠来说略有些无理的要求。
于陈眠而言,梁适是齐娇的“遗物”。
“你拦过她吗”梁适问。
陈眠闻言,勾唇讥笑,“我和她说,要为了对方活下去。”
梁适“那她”
“她可能撑不住了吧。”陈眠握着温热的玻璃杯,杯中水摇摇晃晃,她手背青筋暴起,“她都那么痛苦了,我怎么能自私地要求她为我活着”
在陈眠离开那家咖啡厅后,梁适一个人又在那儿坐了许久。
陈眠破天荒地给梁适留了签名和画。
用她那画家的手。
陈眠离开时的背影萧索,却和她说“能让那人报复回去吗”
梁适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陈眠说“坏人应该要付出代价的吧。”
“我可以付出一切。”陈眠说“我愿意帮她。”
帮她逃出来。
也帮齐娇要一个答案。
陈眠说“来这世界一趟,她没能看到太阳,月亮也总得看一眼。”
总要有点光的吧。
到那一刻,梁适才问“你头像的月亮就是这个意思吗”
陈眠没有正面回答,只让她再仔细看看。
梁适坐在咖啡厅里,将陈眠的头像放大再放大。
在那一轮月亮里看到了朦胧的身影。
隐隐绰绰藏在月亮中,好似在深眠。
月亮的尖儿像极了质朴的百合花。
陈眠说,齐娇最喜欢百合。
纯洁,美好,温柔,集齐这世上所有美好的品质。
齐娇说“我的一生无须像玫瑰,骄傲而热烈的活。像朵百合一样,随风摇曳,平静而又浪漫便心满意足。”
她的愿望那么渺小,却像是扔入大海的石子,渺无音信。
梁适的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了一样。
这家咖啡馆离明辉珠宝不算远,在咖啡馆发了许久的呆,也不过十一点多。
梁适看了眼手机,一点儿玩的都没有。
从桌侧捞起车钥匙,车子先往回市郊的剧组方向走,却在第一个分岔路口,梁适拐了弯。
往明辉珠宝的方向走。
不过十分钟,车子就停在了明辉珠宝大楼外。
算起来,她和许清竹也有五天未见。
虽说每天都会根据她们的时间来打视频电话,但隔着手机,说什么都少了味道。
梁适抵达大楼下时刚好十二点,她拿出手机想给许清竹发消息。
却在发之前顿住,干脆将车停好上了楼。
她们办公楼下新开了一家花店,各式各样的花在这萧瑟秋景中显得格外亮眼。
梁适在走到大楼门口时拐去花店买了一束紫色的满天星。
老板娘的耳朵不太好使,戴着助听器,但笑起来的时候有个甜甜的酒窝,给梁适包画的时候递给她一张空白贺卡和一支笔。
梁适坐在那儿思考几秒,在纸上写下
许清竹的人生该像满天星一样,自由浪漫,生生不息。
梁适写完之后将贺卡放入花束里,带着花反倒不好意思上去了。
她寻了个隐蔽的角落,抱着一束花站在那儿,正好是午休时间,来来往往的人都向她投递来目光。
在她踟蹰着给许清竹发消息的时候,还有人来搭讪,问她要联系方式的。
她礼貌地拒绝,然后低头给许清竹发消息休息了吗
许清竹秒回嗯。
梁适下来。
梁适我来找你了。
明辉珠宝楼下不远处,say和林洛希正互怼着,许清竹在一边儿跟个正在发光的电灯泡似的。
她倒没什么不自在。
毕竟从大学的时候,她就常常当两人的电灯泡。
两人明面上在怼来怼去,却是暗戳戳地蜜里调油。
刚复合的情侣,热恋期比刚谈恋爱还长,还张扬热烈。
今天say嫌闷,所以她们下来得早。
也就比寻常员工早几分钟而已,且say说想去吃那家难约的部队锅。
下来的时候许清竹还在手机上看文档,正看到了文档尾端,她走在路上差点撞人,还是林洛希拉了她一把。
紧赶慢赶地把那个文档看完,她才退出办公软件。
刚退出还没来得及放手机,林洛希就拍了下她胳膊,“哎,那不梁适吗”
许清竹脚步停下,抬头张望,却没找到正确的方向,还是林洛希把她脑袋强行掰过去,“那儿呢。”
许清竹才看见。
梁适穿一件驼色大衣,长卷发慵懒地垂在肩膀,怀里抱一束紫色满天星,正好有人在搭讪。
那张温柔的脸上露出尴尬地笑容,却还是和对方摆了摆手。
say在一旁说“看不出来啊梁适很受欢迎。”
林洛希轻嗤,“我们竹子也不差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