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清澈见底,走近便能感受到其中的清凉。
苏长安坐到溪边,脱掉鞋袜,将脚至于清凉的溪水中。
脚彻底漫进清凉溪水的瞬间,身上的热度被驱散了不少。
陆景纯将马的缰绳套到树上,让马随意吃草后,走了过去。
苏长安自地上的影子瞧见他走了过来,惊喜地指着小溪说,“看,有鱼”
陆景纯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也看见了,个头还不小,“想吃烤鱼吗”
苏长安点头。
陆景纯捡了根树枝,动作利落地用佩剑将其削尖。
苏长安想起来,小时候跟她苏鸿渐溜出去玩时,苏鸿渐也捉过鱼。
见陆景纯也像当年苏鸿渐一般,削尖了树枝,便以为他也要像苏鸿渐那般,脱鞋袜站在溪中间捕鱼。
可陆景纯只是蹲在岸边,目光犀利地盯着湖面,而后极快地将树枝没入水中。
快到苏长安都没看清动作。
待他将树枝从水里拿出来时,树枝尖头刺着一条鱼。
接下来,他以同样的办法,又捕了两条鱼。
别说脱鞋袜,他连衣角都没沾湿。
想起当年苏鸿狼狈地上岸和渐湿了大半的裤腿,再看看始终清爽飘逸的陆景纯。
苏长安默默在心中给苏鸿渐点了个踩。
捕到鱼后,陆景纯又到林里捡了不少枯枝,生起了火。
才刚生起火,几滴水珠溅了过来,火星熄灭了不少。
陆景纯抬头一望,苏长安正扬着恶作剧成功的笑容望他。
阳光照至溪面,又折射上来映在她身上,苏长安整个人沐浴在光里,可陆景纯却一时无法判断,究竟是光更耀眼,还是她的笑。
在西北这段时日,苏长安与在京中时大不相同。
安静,懂事了许多。
陆景纯想到那些她变懂事的缘由,心底总会泛起内疚。
他想要快些打赢,将她带回京城,让她继续当那个被人千娇万宠的小公主。
那么多天来,陆景纯才又重新看见她身上的娇纵和活泼。
刚刚燃起的火星因为她的调皮,已经全部熄灭。
陆景纯却丝毫没有生气,任由她玩闹,笑着重新拿出火折子生火。
乌金西沉,一匹黑色骏马自林间奔出。
陆景纯带着一篓猎物,与苏长安回营。
当晚,营内将士吃上了陆景纯猎回来的猎物,还有不少鱼。
这些猎物对于此时的他们来说,无异是如珍馐般的美味。
苏长安出去玩了一天,早早便歇下了。
在陆景纯外出的这段时日,她已经习惯了西北的生活,不需要陆景纯陪伴身侧也能入睡。
可两人都默契地,对她搬出主营这件事闭口不提。
翌日清晨,苏长安睁眼便看见搬着一张桌子进来的陆景纯。
陆景纯将桌子贴壁放好,将抱在怀里的铜镜拿了出来,置于台面。
苏长安穿鞋下床,“是给我的吗”
陆景纯点头,“吵醒你了吗”
苏长安在桌前坐了下来,自铜镜里看见自己的面容,“是我自己醒的。”
自从来了西北后,苏长安便没有照过镜子,只在水面见过几次自己的倒影。
没有镜子,她每日也不再挽发,拿起发带将头发随意束起。
陆景纯昨日才刚回,竟也注意到了,为她搬来了梳妆的桌子和铜镜。
不仅如此,陆景纯打开抽屉,里面摆放着梳子,以及一些精致的步摇和发簪。
陆景纯“附近只能找到这些了,虽比不上京城的华丽,可也能用用。”
苏长安在镜中跟他道谢,“谢谢。”
说罢,她拿出梳子,递给陆景纯,如水双眸望着他。
陆景纯没有想太多,接过梳子为她梳发。
她的发质极好,轻易便能梳到底。
帮她将整头头发梳顺后,陆景纯抬眸。
两人的目光于镜中相接。
陆景纯拿梳的手一顿,察觉出不妥来。
在大聿,男子只会为自己的妻子梳发挽发。
他连忙将梳子放下,“我去看看早餐好了没。”
可直到吃完早餐,苏长安也没看见陆景纯。
再后来,战事突起,陆景纯再次离开军营。
大战从初夏打到夏末。
苏睿早有防范,贤王在京的大多数阴谋都未能得逞。
不能与贤王里应外合的北狄节节败退,终于在立秋当日,宣布投降。
而皇城内的动乱,也彻底被镇压了下来。
大聿大获全胜。
与此同时,京城还传来了一桩喜事,太子苏鸿渐,将与国公府大小姐叶紫,于今冬成婚。
众人这才得知,原来这两死对头竟然有婚约。
苏长安望着信件发笑,重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