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
任延维持着推开门的姿势,唇角的笑凝固住。
整个三层空中别墅空荡荡静悄悄黑黢黢,连个鬼都没有。
很好。
任延心里一连说了两声很好,扔下运动挎包,转身砰地摔上门。
卓望道睡不着,翻来覆去的烙饼,“呲呲,你睡了吗”
安问闭着眼,有气无力地应他一声“嗯。”
“我眼皮一直跳来着,左眼跳财还是灾是不是跳灾”
安问出于人道主义安慰“财。”
“那完了,我右眼跳个不停,我是不是大难临头了啊”
安问“”
他头昏脑胀迷糊得要死,眼皮子还是懒得掀“我只知道你再不睡觉,明天早上犯困会真的大难临头。”
“但是明天是星期天。”
安问默了一瞬“是吗”
卓望道蹭地一下转过身“你不知道”
安问“我不知道,我已经很久没关注星期几了。”
“难怪你说见了面休息不好时,我还觉得奇怪。”卓望道说到此处,迷一般地沉默了下来“我好像知道为什么我眼皮一直在跳了”
怕什么便来什么,敲门声在深夜催命般响起。
卓望道吞咽了一口“我靠。”
台灯拧亮,两人在床上坐起身,互相望着。
安问冷静道“别紧张,也许不是任延,他还没回我微信。”
卓望道掀开被子,瘦条条的四肢显得无处安放“不然我我我躲柜子里吧你去开门”
敲门声又响了两声,很克制,拍惊醒四邻,但克制中分明也能感受到流逝将尽的耐心。
安问充满耐心循循善诱“这是你家,应该你去开。”鼓励卓望道“振作一点,你这样搞得好像我们被捉奸。”
老天给机会不中用,两人还在磨磨蹭蹭的当口,许姨已经披着外套懵懵地去开了门“谁啊”
防盗链还锁着,她困倦的眼神缓缓睁大“任延”
锁链解下,她侧过身,将人迎进屋子“怎么这么晚”
任延颔首,脚步片刻未停“深夜打扰了。”
许姨眯了眯眼,发现这人里面是篮球服,外面是队服,脚上那双专业篮球鞋显然不是日常休闲穿的。“哎”她老人家温柔的提醒声还未响起,任延已经拧开门把手
屋内情况一目了然,卓望道光胳膊光腿,呆滞在了任延的目光中。他条件反射地抬起双手“我什么都没干”
安问“”
拜托
任延微微一撇下巴“出去。”
“好的”卓望道像被戳了的般,嗖的一下就蹦了起来,一边下床往外走,一边胡乱套着外套,“我这就走这就走”
许姨刚想上前探个究竟,被卓望道掺着胳膊拉开“许姨我肚疼哎呀哎呀哎呀好疼啊我要去急诊”
许姨“啊”
卓望道一溜烟儿地捡起外套、包包、钥匙,一股脑地塞进许姨怀里“我得去医院,不然我会死在这里。”
任延刚想出声,门已经砰的一下被甩上了。卓望道一边下楼梯一边认真地对许姨说“许姨我请你住五星级酒店吧。”
许姨又“啊”“你刚不是还肚子疼吗”
“你是不是还没住过五星酒店呢享受一回,任延请的。”卓望道牛头不对马嘴地说“快走快走,住他个三千块”
“别吧”虽然有点云里雾里,但许姨已经喜上眉梢了起来,喜滋滋地说“那多不好任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住住他娘的”卓望道恶狠狠地说。
许姨“那能有个带浴缸的吗”
纷乱的脚步声和人声远去。
安问被逼在床上“那个”他指着门口的方向“你”
“我刚刚是让你出去跟我走,”任延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冷冰冰地解释“你的床伴没有给我讲话的机会。”
床伴。
安问吞咽一口,在昏黄的床头氛围灯下,他曲线细致的喉结上下滚动“你少血口喷人”尾音弱了下去。
任延挑了挑眉,把外套剥掉,单膝跪到了床上,欺近安问“我血口喷人你穿着睡衣跟别的男人同床共枕七天,连你老公回来都舍不得回去。”
“我怕打扰你休息。”
“明天是星期天。”
安问更紧张地吞咽“我忘了。”
任延一手伸过去,单手拧开他睡衣的纽扣,语气低沉危险“这么说,你在这里睡得乐不思蜀,不知今夕是何年”
安稳“”
让你好好背古文不是让你用在这种地方
“到这个点没睡,也不关心我有没有平安到家,甚至连一条微信都不发”任延跟他翻旧帐翻到底。
“我”安问深刻体验到了什么叫做浑身是嘴也说不清,还不如干脆是个哑巴呢,好歹哑巴还能正大光明地不说不问不答。他仰着脸,昏芒中,眉眼无辜而可怜“我解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