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夜的心脏每一下都跳动很沉,但依然随着安远成的话里有话而突突激烈地跳了起来。
安远成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你跟她在国外是什么关系”
“什么”
“我问你,你跟林茉莉两个人,早就认识,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你在国外玩了那么多女人,有没有林茉莉”
他问得直白,助理也跟着懵了,不安地看了眼安远成,被他挥手斥退。
偌大的别墅一片死寂,佣人从昨晚起就惴惴不安大气不敢吭,像嗅到了风雨气息的动物,已提前害怕退缩起来。
安养真短促地笑了一下,表情浸满不可思议“爸爸,你不觉得你问的这个问题,很过分吗”
“是吗你现在跟我说你要脸面倒是跟林茉莉昨晚的话如出一辙,她也问我,这种话问出口是不是不尊重她。你们有默契,比跟我有默契,”安远成点点头,呷了口茶,但宽厚的手几乎要把茶盏捏碎,“这种默契倒让我当起来很多。当初你对我外面的所有女人都痛下狠手”
“这是您默许的。”安养真抿了会儿唇,脸上浮现出在安远成面前不常出现的倔强和阴鸷“是你想收拾她们甩开她们,所以我才动手”
“但你对林茉莉,倒是很赞赏。说她单纯,懂事,不惹事生非。”
“她确实如此。”
安远成不置可否,深沉而不带语气地说“你对她了解得很深入。”
安养真呼吸了两口,忍气吞声“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不告诉你,是没有必要,也很尴尬。不然我怎么说呢,说我未来小妈是我校友同学你不觉得离谱吗”
安远成从沙发站起,“离谱什么叫离谱如果真像你说的,你们只是普通朋友,不熟,那么你倒是真的很关心她,产检陪了三次,晚上她嘴馋想吃蛋糕,你让郑伯开车绕半个城区去买,郑伯找不到,你就亲自去,挑母婴用品,你陪她一起看,帮她看材料,看成分,还有什么林茉莉一天到晚见到你时最开心,你晚上陪她看综艺,陪她散步锻炼,送她去做瑜伽普拉提。”安远成勾起唇冷冷一笑“安养真,我倒是没想到,你对你小妈,比对你亲妈还孝顺”
安养真身躯一震,捏紧了拳“你别提她。”
“我怎么不能提她”安远成高高在上而轻蔑地冷哼“我不仅要提,我还要告诉她她亲儿子对一个后妈比对她这个亲妈还上心上心到床上上心到肚子里你敢说林茉莉肚子里的不是你的野种”
没有人知道安问溜了出来。
是安远成头昏脑胀忘了上锁,才给他静悄悄偷跑出来的机会。吴居中阅卷仔细,以为安问是上洗手间,不知道他已经推开了房门,走到了楼梯口。听到父亲和哥哥荒唐的争吵,安问赤足的脚步顿住。
“她死了,”安养真麻木着脸,被胃酸灼烧的声音嘶哑,“她永远不会知道了。”
“什么”安远成转过身,不耐烦地看着安养真。
“我妈妈,她已经死了,早在十三年前就死了。”安养真一字一句地说,目光黑沉而看不到一点光。
安远成脸色一震,却不是愕然,而是一种被忤逆的震怒“你允许你去调查的”
安养真站得笔直,拳头捏紧,语气却很轻地哼笑了一声“你果然早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早就知道琚琴已经死了,却告诉我和所有人她去了国外,告诉我她不要我,告诉大姨二姨她在外国有了新生活,不想跟国内的任何人牵扯上瓜葛了。”安养真死死盯着安远成“你知道她出车祸死了,却不让我们任何人见她一面,送她一程她是你的发妻是我和安问的妈妈你连给她办个风光葬礼都不舍得都不愿意”
安远成被拆穿,脸色灰败,两腮的肉也不受控制地抖了一抖,但也只是仅此而已。他甚至连给自己申辩一句都懒得,只是意兴阑珊地说“你既然知道了,以后就正好不用再惦记她了。”
“为什么为什么当初不告诉我为什么明明知道她出了车祸,也不去找回问问你明明知道她不是要丢弃问问,她是要带问问从那个港口出国问问不是被她特意丢下的,是她去拿身份证和护照时出了车祸,没来得及回去接他这些,你都一清二楚,为什么不去接问问”
“我一清二楚安养真,我看你是犯了糊涂。你好好去殡仪馆看一看,那罐骨灰的名字,到底是叫琚琴还是张雅琪你既然调查到了这个地步,那你有没有调查到,她把安问的dna鉴定报告藏了起来,又做了一份假的给我你说我为什么不去接问问我去哪里接她死的时候身边谁都没有姘头卷了她的钱跑了我上哪里去找问问啊难道不是她姘头带着亲生儿子跑了我让野种跟他爸走,我有错吗你要恨,安问要恨,就去恨你们的妈妈,为什么要留一份假的证书给我”
安养真简直不敢相信安远成的强词夺理“就因为当时你认为问问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丢弃他吗他好歹在你眼前养了五年是叫了你五年爸爸的”
“那你知道你妈妈怎么说你妈妈说,要把安问带到穷乡僻壤没名没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