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蕾愣了下,反应过来开始掐文昌人中。
她很担心,力道用了十成十,男人的人中位置都被掐秃噜皮了。
“唔”
不多时,地上的文昌嘴里发出一声轻唔,竟是恢复意识了。
凌蕾心从高出坠地,拍拍文昌的脸。
“文昌,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文景和文雪两兄妹也听到了文昌的声音,眼睛溢出希望之色,扑上去。
“爸爸”文雪声音颤抖,“你醒来呀,你别吓我们呜呜”
说着,呜咽出声。
声音压抑着害怕的情绪,让人听着难受。
文景眼睛很红,咬着牙,紧紧抓着父亲的手,身体明显僵着。
文昌睁开眼,目光还有些呆滞,却是下意识看向凌蕾所在的地方。
“谁掐我人中了,辣”
沙哑的男声传来,凌蕾眼泪掉了下来。
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捂住眼睛,肩膀有些轻颤。
没事啊
没事就好。
文昌撑着坐起来,想安慰妻子又不知从何说起,手握成拳头,心疼不已。
凌蕾情绪崩溃的快,恢复的也快。
知道林棠在,她转头看向儿女,说道“阿景,小雪,这里有我在,你们先去给林同志倒杯水。”
文景和文雪看父亲脸色恢复了血色,点点头,去倒水了。
文昌安抚地拍了拍妻子的肩膀。
望向林棠,无奈苦笑,“抱歉,我身体不好,第一次见面就是这个情况。”
林棠摇头,理解道“没关系,谁都不想的。”
她听乔诚说过文昌同志的事。
以前是个很厉害的研究员,因工作吸到有毒物质,伤到肺部,常年卧床。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中。
克服种种困难,为国家献出热血和青春的这些人,何尝不是抱薪者。
她发自内心的尊敬。
要不也不可能跟过来。
凌蕾擦了脸,缓好情绪,望着林棠感激道“棠棠,刚才谢谢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家里会乱成什么样子”
关心则乱,平常再冷静的人,碰到珍视的人出事,都难以保持清醒。
她刚才慌了,慌的脑子一片空白。
林棠摆手,“没什么,你不怪我不请自来就好了。”
她这样跟在人家后面,悄咪咪地跑到别人家里,真的很不礼貌。
像是看出林棠的想法,凌蕾摇头,忙道“没有,没有你一来我就感觉有主心骨了,没觉得你不请自来。”
这种不请自来让人安心的很。
看文昌似乎没事了,林棠没多待,就回去了。
她刚走没多久,喊医生的邻居姗姗来迟。
“阿景,你爸怎么样了”邻居着急忙慌地喊,就怕来晚了。
他去找医生,谁知道医生临时出去了。
人命关天,他到处去找,找到人就带过来了。
凌蕾听到邻居的大嗓门,起身开门。
“啊凌同志回来了,文同志呢,他没事吧”邻居见开门的人是凌蕾,一脸惊讶。
他还当凌同志没回来呢。
凌蕾看到邻居跑一头汗,面露感激,招呼儿女倒水。
迎着人进屋。
“文昌醒过来了。”她表情舒缓。
回完话,面露感激道“辛苦你了,也辛苦李医生跑这一趟。”
邻居松了口气,说道“都是邻居,不用客气,没事就好。”
妈的,一路吓死他了。
李医生是县医院的,知道文昌的情况。
文同志的病,他们无能为力,只能尽全力让他好受些。
“你该复检了。”李医生叹气。
文昌眼底流露出苦涩,脸上却带着笑,“有什么好检的,还不是那样。”
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能撑一天是一天。
李医生苍白的安慰,“倒也不必如此悲观,或许能等到特效药呢。”
虽然可能性很小,唉
文昌看向妻子女儿,目光期盼。
“希望吧”
能活着谁想死呢
林棠离开文家,回头看了一眼,垂眸陷入思索。
“欸小同志,让开一下,挡住路了。”推着板车送煤球的老汉喊道。
林棠回神,让开路,“抱歉。”
老汉是个热心肠的,边走边说“没啥,别站这里了,这里是拐角,人来人往的,要是有人没注意撞到你就不好了。”
说着话,他的身影和声音一同远去。
林棠眼睛一弯,迎着午时的阳光,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这个处处是温情的年代,她好爱啊
就在这一刻,林棠打定了主意。
回家一趟,休息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