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茬走,攥着衣角的手不免多用了几分力。
顾客慈却是轻笑一声“圣姑与夫君感情深厚,既然圣姑觉得自己有非下黑木崖不可的理由,为何不去找夫君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东方叔叔的性子婶婶难道不明白要我如何谈呢我忘不掉疼爱我的爹爹,也不愿意与自幼栽培关心我的东方叔叔兵戈为敌。”任盈盈的双眼逐渐泛起红色,眼眶微潮,“如今这黑木崖上魑魅魍魉,每一个人都在试图将盈盈推到东方叔叔的对立面,他们也都曾经是爹爹的弟兄,是疼爱过盈盈的师叔伯父,这又要让盈盈怎么办呢”
“若是你真的抢赢了他,他倒是会挺高兴也说不定。”顾客慈对面前眼泪汪汪的小姑娘无动于衷,脑海中反而浮现出东方不败在大殿之上垂眸睥睨的模样,忽而抬舌轻轻顶着后槽牙,意味不明地笑,“毕竟夫君最是见不得阴沟里的耗子,但偏偏那些耗子又不敢上来台面和猫斗。”
东方不败听到这里,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将那贼眉鼠眼不知道瞧什么的雪貂用脚尖扒拉到一边,踩着满园的花瓣走近廊下的两人。
“盈盈见过东方叔叔。”
任盈盈见东方不败过来先是一惊,随即连忙跳下栏杆行礼。
东方不败淡淡点了点头,在不知道从哪搬了躺椅过来窝在廊下晒太阳的顾客慈身旁驻足,垂眸似是研究了一下顾客慈的姿势,半晌,忽然伸出手将顾客慈散落在各处的发丝拢了拢,语气温和道“夫人回院子怎地也不同本座说一声今日本座特意吩咐厨房做了清热降火的菜,消消本座的火气,以免夜里累着夫人,夫人便陪本座用些可好”
这般温声细语说话的东方不败不仅让任盈盈后退了一步一脸惊悚,就连窝在躺椅里装听不见的顾客慈都是一抖,当即就想溜,却被东方不败看似随意却怎么也无法撼动分毫的两根手指死死定在躺椅里动弹不得。
不是吧,同样的招数又来
顾客慈露出一个艰难的,小心翼翼的笑容“不是那种绿色的,苦了吧唧的吧”
“苦瓜粥,苦瓜小馅饼,清炒苦瓜”随着东方不败温柔似水的话语,原本水灵灵的十分有精力胡说八道满嘴骚话的顾客慈在阳光下逐渐蔫吧成了一颗无精打采的小咸菜。
东方不败小小惩治了一番顾客慈,方才心中那看到廊下男人与少女同处时的微妙不满顿时消散了不少。
转头与满眼好奇打量他与顾客慈的小姑娘对视,东方不败先是沉默了一瞬,视线逐渐转向庭院中的那棵大梨树,在小姑娘小的时候,他也曾经为攀爬上树不知道怎么下来的小姑娘担忧,最后还是暂时放下了男女大妨将哭泣的小姑娘抱下来。
只有他自己知道,也只有他自己相信,曾几何时,他是真的将任盈盈当成了自己的女儿,悉心教导,着力栽培。
只不过这把被他开刃的利剑最终指向的却是他的喉咙。
遗憾失望或许有之,但东方不败在看到打上黑木崖的人中有任盈盈,看出任盈盈才是他们中的主导者后,他的心中却是欣慰大过于世人以为的愤怒。
只是任盈盈选择的路
东方不败的目光悠长而深远,他没有看此时还只是个小姑娘的任盈盈,而是注视着院中那棵梨花树,回忆起前世那个站在令狐冲身边满目复杂难言情绪看向他的清丽女子,开口道“盈盈,如今世道女子多艰,你自幼好强不甘低人一头,处处想要证明你没有哪里比不上男子,却也永远被那些男人的看法禁锢拘束。”
“可我希望你明白,上天生你为女子,是要你天生受到宠爱呵护,而不是让你生来便低人一等,曲意委承,被世俗拿捏,一生为了他人眼中的看法而活,放弃自己的想法抱负,最终落为凡俗,自讨苦吃。”
“东方叔叔”任盈盈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这样的一番话从一个男子,还是一个手握重权万万人之上的男子口中说出,让任盈盈有种说不出的违和与动容。
顾客慈不知何时睁开眼看向背对自己的东方不败,眼中明明灭灭闪烁着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复杂,似是欣赏,又像是困惑,到最后化为阳光下斑斑点点的猜测与一丝几不可察的恍然。
东方不败闭上眼,淡淡道“明日你便收拾东西下山吧,待到你武功大成足以自保前,日月神教一直是你的庇护。”
“东方叔叔”小姑娘的两只手紧握成拳,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得到了自己一直以来想尽办法想要得到的东西,却无端端感觉到心慌,像是失去了什么曾经拥有的珍宝,一回头再也找不回来,“我”
东方不败抬手止住了小姑娘的话,摆了摆手,最后道“行了,下山吧。”
任盈盈表情踌躇地站在原地呆愣了半晌,最终下山的愿望还是战胜了心底隐隐约约的不安,对着东方不败行礼福身“盈盈谢过东方叔叔成全。”
看着小姑娘的背影消失在院墙拐角,顾客慈突然开口“不是所有人都有与世俗抗衡的勇气与魄力。”
就像这世间,唯有一个东方不败。
“她有没有与本座有何关系”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