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梦中的记忆、今日山洞中那座棺椁,以及那位“恭亲王”暗道中说的话。
宋延觉得,这个世界上,怕是只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理解顾宝珠此时的心情。
也没有人能比他更明白,顾宝珠现在所面临的究竟是怎样的处境。
因为。
那座棺椁中躺着的人,或许才是真正的“恭亲王”,顾宝珠的父亲顾烨。
而恭亲王府住着的那人,是鸠占鹊巢
想到这里,宋延原本心里的计较,就那样突然间没了气焰。
顾宝珠红唇绷起露出几分冷意。
她神色淡淡看向宋延,目光中透着几分警告。
“你只要记得,今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就行。”
“你和我,任何一人都未去大兴善寺”
“至于我要如何,你不需要知道。”
知道能做什么呢,她又没想要,牵扯拖累到旁人。
“哼”
宋延哼笑声传出,透着几分嘲讽。
他瞟了眼顾宝珠,直言道出她的心思
“郡主的下一步,哼不妨让宋某猜猜。”
“最近几日,您应当会找人,去恭亲王所说的香积山,去哪里挖出他们埋藏好的棺椁。”
“然后”
“郡主会找仵作开棺验尸”
“开棺验尸”四个字,像是柄重锤,砸在顾宝珠心上。
她心里,确实便是这样的想法。
她急于寻找证据,去确认身份,棺椁中那人是否真是他父王顾烨。
她知道宋延聪明,定然已经猜到些什么。
只是,她未曾想,宋延就这般直白道出来。
而且
还将她的心思猜的那样准
顾宝珠
眼里闪过复杂,她定定看了宋延半晌,再次重复道
“宋延,你知道的太多了。”
这语气十分冷淡,却透丝若有似无的叹息。
宋延察觉她眼中的忧色,心中一软,再次抬眼时,眉眼中已经没有方才针锋相对,言语恳切。
“郡主,这几日,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今日他们定然已察觉到端倪,那番埋葬棺椁的话,说不定就是说给躲在暗处的你我二人听的。”
毕竟。
鸠占鹊巢的那人,确实谨慎又狡诈。
从他后面折返二次的做派,便能够窥探一二。
顾宝珠闻言,嘴角露出苦笑。
“宋延,你说的话,我都明白。”
“他”
顾宝珠语气艰涩,原本应称作的父王,用个“他”字替代。
“他极有可能,在这几日布置好陷阱,然后瓮中捉鳖,就等着我自己送上门来,可是”
那棺椁中,如果当是她的父王顾烨,她真的
有选择吗
见顾宝珠没有答应自己,宋延有些急切。
“郡主你若是相信我,这几日便不要轻举妄动。”
“郡主可以将这事交给我,宋某你保证,半个月内,帮你把他们真正棺椁藏尸的地方找出来。”
宋延这话说的笃定,带着少年人惯常的自信和傲气。
顾宝珠闻言,诧异抬头,便看到宋延眼底的诚恳和坦然,那样执着认真的争取着她的信任。
可
似乎察觉到顾宝珠的担心,宋延笑了笑,心中一暖。
这一次,他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散漫和不耐,多出几分让人心安的力量。
梦境中,棺椁藏尸的最后那地方,经过今日之事,他心中其实有了几分
猜测。
后面只要不打草惊蛇,找机会排查就是。
总比顾宝珠那样,主动羊入虎口来的实在。
“郡主放心,宋某有分寸,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境的”
“郡主若是担心,还不如对我自信些。”
顾宝珠见他说的随意,眉目染上正色,定定看了她半晌。
“宋延”
“你为什么帮我”
宋延能够明显感觉到,说这话的时候,顾宝珠的情绪,明显和方才不大一样。
他笑了笑,眼皮耷拉下来遮住眼底情绪,又恢复几分平日的漫不经心。
“还能因为什么”
目光落到顾宝珠脸上,宋延突然就想起。
方才街上,顾宝珠敷衍那个阿婆时,说出的未婚夫三个字
宋延垂眸想了想,那时候的顾宝珠,面上压根没有任何羞赧。
仿佛在说件及其寻常又普通的事儿。
舌尖狠狠顶了顶后槽牙,宋延撩起眼皮,看着有些吊儿郎当。
他目光随意放在顾宝珠身上,姿态随意又散漫。
这模样,竟让顾宝珠产生种他要秋后算账的错觉。
果然,下一刻。
“郡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