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鸣空虽然也称不上人情练达,但他也能看出来,束宴有所隐瞒。
叶鸣空“”他不着痕迹地瞟了眼站在一旁的司青玄。
司青玄淡定回望,顺便附赠一个不咸不淡的微笑。
叶鸣空“”懂了,他不会再追问灭世之铃的下落了。
但令叶鸣空稍感惊讶的是,束宴居然是完全站在司青玄那边的,甚至有以司青玄为首的倾向。
束宴明明也是防治局的,却也全心向着司灵阁么
最终,他们在瓦砾碎石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解屿。
司青玄、束宴、叶鸣空,围成一圈,低头看躺在一片尘土中的真灵教会长老。
这名长老的天赋很棘手,是使敌人狂化那一类的,属于精神系天赋。但他现在几乎已经脱力,整个人的面上一片青黑,泛着死气。
从面相上看,解屿就是个普通的、大概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在公园里与人擦肩而过绝不会引来注意的那种。
“呵。”解屿费力地呼吸着,唇边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你们是来围观我怎么死的吗”
“嘶嘶嘶嘶。”
司青玄“乖,不能吃。”
解屿费力地回头一望,才发现自己背后居然还趴着一个巨蛇的脑袋
“食罪兽”解屿的脸上流露出不知是惊恐还是狂喜的表情,他瞪大了眼,眼白几乎要凸出眼眶,“计划成功了,你被孵化出来了但你为什么还是初生时期的模样”
三头蛇的三个脑袋齐齐朝他吼了一声。
“它是在指责你。”司青玄好心情地为解屿翻译道,“说好了会献上七个祭品,为什么到头来连一个都吃不到。”
解屿抽了抽眼角“还不是因为那个姓周的打断了我的计划不对,就算如此,也该还有几个狱主才对”说着,他爬到食罪之兽面前,跪伏着指着司青玄骂道,“都是因为他们,是防治局和司灵阁一起派人来搅的局还有预言家,说好了会派遣几个高等级的觉醒者来做您的食物,但他却把周途那个灾星给派来了食罪兽,你该先吃了他们啊”
三头蛇对解屿的举动大为震惊它有些惊恐地睁大眼,后退半米,随即神态无辜地望向司青玄,止不住地摇头。
这话是他说的可不是我说的
我没有想吃人,啊呸,至少没有想吃您
“您您这究竟是怎么了”
解屿茫然地凝视着三头蛇。
沿着三头蛇的视线,他慢慢把注意力转移到司青玄身上。
司青玄冲解屿微微一笑。
解屿看了眼噤若寒蝉鸣的食罪之兽,恍惚间,似乎顿悟了什么。
他只觉得一阵热血涌上天灵盖,整个人险些直接晕过去。
食罪之兽没有被周途的“寄生”天赋所控制但它还是向一个陌生人臣服了。
真灵教会付出了那么多心血,终究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解屿原本跪伏着的身躯轻轻一颤,颓然俯首,“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来。
本来他就油尽灯枯、时日无多了,被现实这么一突然打击,眼见着就要饮恨而终了。
叶鸣空忽然出声“我们不能让他死。”
束宴偏头看了叶鸣空一眼,果然,叶鸣空的表情有些阴沉。
预言家是云京总局的重要人物,四舍五入也是叶鸣空的直系领导。叶鸣空亲耳听见了几个人证对预言家的控诉,即使他已经提前做了心理准备,但难免还是会感到不可思议。
只不过,叶鸣空没有坚信预言家是无辜的,目前看来,也没有要包庇预言家的意思。这已经很难得了。
解屿肯定不能死但叶鸣空的表现让束宴心里更加安稳了。
于是束宴开始在意念里和司青玄说悄悄话“boss,解屿看起来快不行了,看样子需要您费力给他续续命只不过,叶鸣空还在这儿呢。给解屿续命,可能会把咱们源月的势力给暴露出来的。”
司青玄轻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你们有随身带急用药剂吗”叶鸣空说着走到了解屿身边,有些焦急地说道,“先给他注射一针,试试能不能缓缓他的伤势。”
“没用的。”司青玄摇了摇头,抬脚踢走脚边的一颗石子,“他为了建立燕尾镇这个扭曲的幻境,曾经启用了灭世之铃。铃铛吸走了他大半的灵气,才使他成为了这个幻境的主人。之后周途从他手里抢走灭世之铃,那些曾经被吸走的灵气却也已经回不来了现在,他的生命和这个幻境联系在一起。”
“他死,幻境依旧存在,只是换个主人。幻境开始消散,他却非死不可。”
似乎是为了附和司青玄的话,他们头顶上的阴霾在这瞬间彻底被阳光撕扯出了一个缝隙。昏黄的霞光沿着那道缝隙漏下来,照在他们几人的身上,他们才发现幻境终于要彻底消散、彻底荡然无存了。
“照你这么说,解屿根本无法活着走出燕尾镇”叶鸣空咬牙问道。
“这本就是一场豪赌。”司青玄说道,“只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