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流言自然也传到了燕王府。
所以,即便楚韶是萧瑾抢来的人,也未曾册封位份,王府上下都不敢得罪她,只能恭恭敬敬地喊一声王妃。
萧瑾还不太能接受剧情的神展开。
但楚韶进入角色堪称神速。只是讶异一笑,之后便温和地对侍女说“免礼。”
眉梢眼角都极尽温柔,她觉得一切实在很有趣。
诚然,萧瑾感受到了楚韶的愉悦,但也没有想到她会愉悦到走到自己身旁,执起木梳,笑吟吟地说“王爷,让妾身来为你束发吧。”
“”
让楚韶束发,萧瑾总觉得有点危险。但最危险的,还是拒绝一个病娇的请求。
楚韶拿着木梳,见萧瑾久久不作言语,唇边依然含着笑“王爷好像不太愿意,是妾身莽撞了。”
其实她并没有很想为萧瑾束发,只是觉得有些趣味,想找找乐子罢了。
反正萧瑾输掉赌约之后,身体的所有部分也是属于自己的,到时候她可以慢慢给萧瑾梳头发。
想到这里,楚韶突然找到了一个逻辑漏洞,不由得蹙了蹙眉如果萧瑾变成了一具尸体,躯体上就没有那股淡淡的薄荷香了。
楚韶微微睁大了眼,意识到自己被萧瑾给骗了。
但她已经和萧瑾喝过合卺酒了,她们现在是命运相连的共犯。
她轻轻叹了口气。下次,她一定会思虑周全,再答应他人的盟约。
不过有没有下一次,她也不知道。
萧瑾看着楚韶脸上的表情变化。她不知道对方的心理活动已经千回百转,甚至产生了背弃盟约的想法。
但她直觉,楚韶绝对没想什么好事。
是的,萧瑾向来很嚣张。可惜嚣张对病娇不起作用,最多只能让无脑男配吃瘪罢了。
面对病娇,她安慰自己萧瑾,你还要回家,忍一忍吧。
萧瑾看着楚韶手上的梳子,心中叹息,却也只能点点头“有劳王妃。”
听见这句话,楚韶的眼睫微微扑闪,笑道“好。”
心情再度变得愉悦起来,她执起木梳,轻轻地给萧瑾梳发,全然忘记了刚刚还在臆想萧瑾的尸体。
楚韶垂下眸,用指抚过萧瑾顺滑的黑发。挑起一绺,用密密的梳齿一点点刮蹭、梳理。
薄雾散尽,窗外的阳光透过红木窗棂漏了进来。
楚韶愣愣地看着萧瑾的发丝镀上了一层暖金,被木梳理顺以后,轻轻拂过她的手指。
很痒,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
楚韶替萧瑾束好玉冠,不由得笑了笑萧瑾果然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等赢了赌约,得到萧瑾的身体之后,她会好好研究一下,此人到底有趣在哪里。
如果萧瑾能够读取楚韶的想法,可能会建议她去学解剖学。
但她现在不知道,还觉得有些奇怪。女主给她梳头发的时候好像挺乖,眉眼温柔,也没有发病。
梳完发,楚韶看着萧瑾发顶上的玉冠,嘴角弯了个满意的笑,仿佛那是她创造出的杰作。
萧瑾却没有什么感受,毕竟她也不是古人,不知道怎样才算梳得好。
她咳嗽两声,正准备进宫面圣。岂料楚韶站在原地,只是浅浅地对她笑着,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合理猜想,楚韶应该忘了自己双腿尽废,需要别人推轮椅才能行路。
不过这也无所谓,燕王府上下百来号人,喊来一个,总有为她推轮椅的。
萧瑾正准备遣人来推轮椅,谁知楚韶仍是微微地笑着,额上的冰菱花在浅光下十分好看。
楚韶望着萧瑾,未曾放下手中的木梳。
半晌后,她的笑容淡了几分,很不解地问“王爷,不好看么”
萧瑾也不知道楚韶说的是什么好看。
但她看着楚韶,的确觉得很美。于是点了点头,真诚地赞美道“好看。”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楚韶这才放下木梳,愉悦地弯起眉眼“您喜欢就好。”
京城下起了雪。
细雪纷飞,落在宫殿顶端的黄瓦上。不多时便融成了水,留下一道疮疤似的暗痕。
轮椅缓缓碾过薄雪,车辙印沿着地面铺开,其后紧随两只浅浅的脚印。
天寒地冻,萧瑾裹上了原主的标配黑裘。
只是没想到,即便拢紧了毛毛领,她还是被扑面的寒风给吹得够呛,时不时咳嗽。
由于齐皇指名道姓要见她和女主,所以除开楚韶外,萧瑾也不好带什么人。
故而此时为她推轮椅的自然是楚韶。
萧瑾坐在轮椅上,任由楚韶推行,觉得大概这一年自己都不用亲自动脚走路了。
雪越下越大,几乎将伞面都染成纯白。
楚韶一手推着轮椅,一手撑伞,颇为享受这种从未体验过的新鲜感。
太监和宫女们跪倒在地,等候她们远去。
待到极目远望,也看不见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