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合掌“法师上门有何贵干”
池砾近来也习惯当和尚的礼节了,合掌施礼“我是厄法寺的住持,给你们送猫。”
门牙子眼前一亮“是厄法寺的住持大师那您快请进吧,老爷吩咐了,您来了要好好招待。”
这还差不多,池砾心情稍霁。
“你们老爷在家吗”
“不在,可能和谁吃酒去了。”
池砾停下脚步“他常跟人出去吃酒吗”
门牙子笑道“也不常常,就是偶尔身上会带些酒气,闻那味道,不是飞仙楼的金欲醉,就是望月楼的软黄娇”
池砾挑眉“你的鼻子挺好使啊。”
“还好啦,还好啦,那您还等他吗”
“嗯。”
门牙子就将池砾引到客堂,招呼几个小厮伺候着,完事就告退了。
池砾品着茶,心内冷哼,谭玉书一次不来看他,原来是忙着和别人吃酒去了,可恶
突然,一阵急促的蹄音传来,稍过片刻,繁密欢快的铃声越来越近。池砾走出去,就见院内跑进来一个小厮,欢快的摇着手中的鞭子,鞭上系的铃铛叮当作响,眉开眼笑的喊着“老爷大喜老夫人大喜”
这下谭母也被惊动了,和贴身婢女一起出来“你鬼叫什么”
然而等看到进来的人后,谭母也捂着手帕惊叫起来。
谭玉书一身紫袍,头戴方幞头,腰嵌白玉带的从外面进来。他自幼习武,脊背挺拔,步履稳健,一袭紫袍穿在身上更显长身玉立,贵气逼人。
而谭母显然不是因为他儿子好看才叫,在大雍,紫色尊贵,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员才可以穿戴。而雍朝重文抑武,就算是三品往上的武官也只能衣朱,而现在谭玉书原本的红色官袍换成了紫色,也就是说
“大喜大喜真是大喜”
谭母的笑意已经遮掩不住了,扬声道“贺老爷大喜,从今天起,府中所有人的月俸都加五百文每餐加两个鸡蛋小翠跟我想想怎么贺贺,今天人人看赏”
底下的人顿时喜笑颜开,齐齐拱手作揖“贺老爷大喜贺老夫人大喜”
谭玉书这么招摇的回来,为的就是让他娘开心,于是站在旁边,但笑不语,任身边的人蹭喜气。
池砾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在现代的时候,为了迎合大众审美,谭玉书通常是青衫垂发,温柔缱绻间,自添一段慵懒柔情。而现在的他束发加冠,便多了一段温润的英气,那双眼睛漂亮的不可思议,乌眉修长,面白如玉,干净剔透,宛如水墨留白的山水,见山是山,见水是水,眉氤目秀。
池砾站在台阶上,目光却尽数落在阶下。
等身边的人为了准备庆贺事宜四散而去,谭玉书也看向阶上的池砾。
池砾身上的蔷薇放肆,袈裟如火,偏生一张脸淡漠如冰。在寺院这几日一身佛衣已经不像刚来时那么违和,但香火熏出来的佛气,依然无法压下腾腾而上的戾气,像是一团裹在冰里的烈火。
大手抚在白猫柔软的毛皮上,手背火红的蔷薇灼人眼目,白猫转过头来,谭玉书本已经习惯它各种丑样子,此刻却觉得这幅抱猫图异常和谐。这个烈火烹心的恶佛,自然也应配只恶兽。
不由喃喃道“巉巉锯齿卧,佛子自拈花。”
风太大没听清他说什么,池砾蹙眉问道“你说什么”
谭玉书瞬间惊醒,微笑道“没什么,池兄是还我的猫来吗”
池砾冷哼“那当然,你家大丑猫跑我的寺院里了。”
谭玉书将猫接到手中,叹口气“池兄,万物皆有灵,你说它丑,就算是一只猫也会伤心的。”
池砾翻了个白眼“那它叫什么”
谭玉书微笑道“它叫小老头。”
池砾
那那行吧。
谭玉书温柔的抚摸着小老头的脑袋,笑着继续道“多谢池兄送猫,说来我也有事要找池兄呢。”
哼,真的假的,这么多天都没来看他一眼,他一来就有事要找他了,可真巧了,抱臂道“你找我看什么”
谭玉书一边撸猫一边正色道“我为池兄收拾出来一间禅房,池兄没事的时候,就多来我家住住吧。”
池砾一愣,结结巴巴道“为为什么,我在寺里住着挺好的”
谭玉书目光温柔的眨了眨眼睛,上前一步小声道“通道在我家,若是一个月定期联系一次,那太容易看出异常了,所以池兄平时也要来。”
随后退回去叹口气“我也看出池兄在寺里住的很舒服了,这么多天,一次都没来看过我呢。”
池砾
这个人又倒打一耙了
生气道“那你为什么不能来看我呢”
谭玉书眨眨眼睛“若是池兄愿意,也可以啊。”
作者有话要说“巉巉锯齿”来自聊斋画皮里形容鬼的样子“面翠色,齿巉巉如锯”这里化用一下,表达的意思就是“就算池兄怀里趴了一个丑东西,他还是那么好看。”
两个颜控,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