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书濯的感情。
生病的这一年,裴炀确实看过不少小说。因为同性婚姻合法的缘故,相关的创作也越来越多。
生活中不如愿的事太多了,暂时停职的他只能百般聊赖地在小说里寻找圆满。而书里最常见的两个身份设定就是“白月光”和“红玫瑰”。
如果可以,裴炀想在傅书濯心里保留最好的印象,他想成为对方心里月光下的玫瑰而不是病情恶化后既差劲、又令人讨厌的苍蝇。
他最讨厌苍蝇了。
傅书濯也一定会讨厌的。
他想做傅书濯心里永远的玫瑰,而不要在傅书濯面前丢掉全部伦理与尊严。
这些想法傅书濯都不知道,以为自己穿书的裴炀也不知道。
裴炀只是下意识会感到不安,会无端地心悸慌乱,自己都找不到由来。
傅书濯看着裴炀的背影,问“我能碰你吗”
裴炀半晌没说话,傅书濯也没强求“晚安。”
他话音刚落,裴炀就从被窝里伸出一根中指。
见他不动,裴炀大概以为他嫌少,又多伸出一根无名指。
傅书濯失语半天,裴炀不耐烦地戳戳他手臂,示意他赶紧牵,不然就收回去了。
傅书濯连忙抓住,惊叹“裴总真大方。”
记背对着他的裴炀轻哼一声“晚安。”
夏天出去玩就是方便,衣服不占地方,也就不用带太多行李。
“这些衣服够了吧”裴炀鼻子一皱,“累死了。”
傅书濯下意识想揉他脑袋,伸到一半及时收回“这就是不锻炼的后果。”
裴炀嘀咕“锻炼也累”
傅书濯“乖,从今天开始,你每周至少陪我锻炼三次。”
知道裴炀要找借口,傅书濯扬唇“地上不锻炼,床上一周锻炼三次也可以。”
裴炀憋了半天,也就小声骂“流氓。”
傅书濯拉起他“去剪头发。”
两人没开车,傅书濯突发奇想,准备带裴炀多接触接触人群。
这么些年,裴炀好像一直周旋在工作和他之间,接触外人的机会很少,他们很久没认识新朋友了,曾经一些玩得好的伙伴,也因为工作忙慢慢断开了联系。
十分钟后,裴炀站在地铁站门口傻眼了“你一个身价上亿的老板坐地铁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傅书濯拉着他踏上扶梯,“地铁可比开车方便多了,还不堵。”
裴炀无语凝噎“您真是不食人间烟火啊您知道现在几点吗”
“知道,九点。”傅书濯勾唇,“带你感受一下久违的地铁早高峰。”
他们很久没坐过地铁了,以前刚开始创业的时候倒是经常坐。
现在站里到处都是人,个个行色匆匆,不是拎着包就是戴着耳机,赶在上班的路上。
他们没走几步就卡在闸门前,裴炀好脾气地问“我们没有地铁卡”
“嗯”这倒是傅书濯失策了,“去换个现金。”
裴炀推他,态度坚决“你去,我在这等你。”
傅书濯好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社恐呢”
换现金买了两张票进站,来来往往的脚步里,只有他们最悠闲。
裴炀紧紧跟在傅书濯身侧,显得有些拘谨。
傅书濯刚刚那句“社恐”本来只是开玩笑,现在才发觉裴炀好像真的有点。
他不清楚是一直社恐,还是生病的这一年在家待得太久闷出来的。
傅书濯眸色微动“裴哥。”
裴炀耳朵一痒“干什么”
傅书濯“打个申请,我”
“哝,牵吧。”傅书濯还没说完,裴炀就伸来一根手指,满脸都是“我大方吧”的表情。
傅书濯好气又好笑“能不能再多一根”
裴炀抬起另一只手,朝他比了个中指“人类,不要太得寸进尺。”
傅书濯啧道“我们裴总不是人也对,你是猫。”
裴炀小声反驳“你才不是人,是狗。”
傅书濯“猫狗一家亲。”
他们要去的发型会所在一个商圈,要乘坐四站地铁,不过傅书濯没想到地铁站等车的人远比想象的要多。
他们第一趟车根本没挤上去,有不少人上去了又被弹了下来,有人因为即将迟到而惊慌失措,也有人着急踱步等下一趟。
这下不用傅书濯申请,裴炀就像怕主人走丢的猫,紧紧攥着傅书濯的手,被人群推搡着上了车,还要抓住傅书濯衣摆,只因为隔了一个人就露出惊慌的眼神。
傅书濯连记忙对旁边的人说“麻烦换个位置,谢谢。”
他这才得以站到裴炀面前,把他护在自己和扶手之间。
随着上车的人越来越多,所有人都是前胸贴后背,挤得呼吸都困难,空气燥热,各种汗臭味、香水、体味混在一起,恶心得让人想吐。
应该给裴炀戴个口罩的,傻猫那么爱干净。